她说话时,目光不自觉地瞟向南诏公主楚瑶。
楚瑶脸色微变,连忙上前一步,盈盈下拜:
“陛下,皇后娘娘,此事与本公主无关!方才确与玉花公主在偏殿说话,但本公主离开时,公主的玉兔还在桌上……”
“哦?公主如何得知那时玉兔还在?”
江林悦的声音陡然转冷,她注意到楚瑶说话时,指尖微微颤抖,袖口处似乎藏着什么硬物。
“方才公主与玉花说话时,可有旁人在场?”
楚瑶咬了咬唇,低声道:
“只有本公主的贴身侍女在殿外等候……”
“来人,”
萧齐逸立刻下令:
“封锁偏殿,搜查所有出入偏殿的宫人!”
他话音未落,便见赤烈忽然放声大笑:
“哈哈哈!齐盛国的皇宫,竟连公主的信物都看不住?看来这‘神机’再厉害,也护不住自家的宝贝啊!”
他的话像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现场的紧张气氛。
北狄使者皱着眉,似乎在盘算这失窃之事背后是否有利可图;
东辽使者高晟则不动声色地退后半步,目光在楚瑶和玉花之间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破绽。
江林悦没有理会赤烈的嘲讽,她的目光紧锁着楚瑶的袖口,缓步走下丹陛。
“楚瑶公主,”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力:
“可否让本宫看看你的袖口?”
楚瑶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娘娘……这是为何?”
“玉花的玉兔温润洁白,若是藏在袖中,想必会留下些微痕迹。”
江林悦说着,已走到楚瑶面前,眼神锐利如刀——
“还是说,公主心中有鬼?”
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乐声早已停止,宫女内侍们屏息静立,连风都似乎停了。
楚瑶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终在江林悦的注视下,缓缓抬起了手。
她的广袖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而在袖口内侧,果然用细丝线系着一只巴掌大小的白玉兔子!
玉兔的眼睛是用两颗红宝石镶嵌的,此刻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楚瑶!”
南楚诏使者柳文渊失声惊呼,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向楚瑶:
“你……你为何要做此事?”
楚瑶浑身发抖,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
“我……我只是觉得那玉兔好看……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江林悦冷笑一声,伸手取下那只玉兔,入手一片冰凉,绝非暖玉该有的温度。
她不动声色地用指甲在玉兔腹底轻轻一按,果然感觉到一个微小的机括——
这根本不是太后所赐的那只!真正的暖玉玉兔,腹底是平滑的,绝无机括!
她心中瞬间明了——
这是有人故意栽赃,用一只相似的玉兔来混淆视听,甚至可能想借此破坏南诏与齐盛国的关系!
而楚瑶,或许是被人利用,或许本身就参与其中。
“公主身为南诏贵女,”
江林悦将假玉兔握在手中,语气冰冷:
“竟行此等宵小之事,传扬出去,不仅南诏颜面扫地,恐怕这和亲之事……”
“皇后娘娘饶命!”
楚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本公主知错了!真的只是一时贪心……求娘娘看在两国邦交的份上,饶了本公主这一次!”
南诏使者柳文渊也慌忙跪下:
“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无知,冒犯天威,是下官约束无方!请陛下开恩,饶了公主吧!”
赤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看来齐盛的‘盛情款待’,就是让别国公主在宫里做贼啊?”
江林悦没有理会赤烈,她看向萧齐逸,两人目光交汇,已在无声中达成共识。
萧齐逸清了清嗓子,沉声道:
“念在楚瑶公主初犯,且并未造成大碍,此事便到此为止。柳使者,回去后好生约束公主,莫要再出此等丑事。”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柳文渊如蒙大赦,连忙拉着仍在哭泣的楚瑶退到一旁。
一场风波看似平息,江林悦却知道——
那只假玉兔的出现绝非偶然,背后定然有人在暗中操纵,意图搅乱四国使者与齐盛的关系。
她不动声色地将假玉兔交给贴身宫女,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重新走上丹陛,脸上已恢复了平和的神色。
“今日之事,纯属意外,”
她环视众人,声音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各位使者不必介怀。方才说到这神机织出的棉布,我朝有意与各国开放互市,以棉布换取各国特产。
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北狄使者立刻接口:
“好!我北狄愿用皮毛、良驹换取棉布!”
东辽使者高晟也笑道:
“我东辽愿用深海珍珠、上等木材来换。”
南诏使者柳文渊虽惊魂未定,却也连忙道:“我南楚愿用丝绸、茶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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