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晴坐在床沿,低着头,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肩头微微耸动。
怀孕初期的反应让她脸色有些苍白,更添了几分脆弱。
儿子沈成峰蜷在母亲脚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一个掉了漆的铁皮小青蛙,大眼睛里盛满了懵懂的不安,看看沉默的父亲,又看看无声落泪的母亲。
沈浪在衣柜前,动作麻利地将最后几件换洗衣物卷好,塞进旅行袋里。
拉链"嗤啦"一声合拢,在寂静的屋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站起身,走到妻子面前,伸出手,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她湿润冰凉的脸颊,拭去那不断滚落的泪珠。
"别哭,晚晴。这次过去,是打前站,安顿好一切。香江那边的情况,我比你熟。"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眼神深处翻涌着浓得化不开的歉意和决心,"为了你,为了峰峰,也为了……这个小的。安顿好后我马上回来,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
他俯下身,温热的唇轻轻印在她光洁的额头,停留了片刻,那是一个充满了承诺与安抚的吻。“等我。过几天我就回来,安心陪你。到时候我们去香江生孩子。”
苏晚晴抬起泪眼,嘴唇动着,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更紧地抓住了他的衣襟,用力点了点头,泪水再次决堤。
沈浪直起身,走到儿子面前蹲下。
小家伙立刻丢开小青蛙,扑进父亲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小脸埋在他的颈窝里。
"爸爸……"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
"峰峰乖,"沈浪的大手轻轻拍着儿子瘦小的脊背,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柔和,"过几天爸爸就回来了,在家好好听妈妈的话,照顾好妈妈。"
"好……"孩子带着哭腔应着,小手抓得更紧了。
沈浪狠下心,一点点掰开儿子的手。
他站起身,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妻子,然后,他拎起旅行袋,毫不犹豫地转身,拉开了房门离开了。
几天后,宝安联合制衣厂,黄有为、朱强和陈明远在沈浪的办公室汇报着这段时间厂子的生产和经营情况。
"厂长,这段时间总体来说生产一切正常,只是机器是二手货,总出一些毛病,耽误了一些产量。"陈明远语气里带着一种无奈。
"大佬,这半年工厂盈利50万元,效益还是不错的。"黄有为抽着烟在旁边笑呵呵的说道。
朱强也在旁边附和道:"浪哥,效益是不错,不过现在好像卖不动了,只靠香江、四九城和周边零散小户,人终究还是少了点,货再多也卖不出去了。现在的产量刚刚好。"
沈浪敲了敲桌子,沉思了片刻,"目前就维持这个产量。等以后再说。"
他目前最主要的是就是去香江发挥自己的优势,积累一些资本。等明年局势明朗,内地这里再调整布局。
第二天夜晚,沈浪按照老办法想和黄有为偷渡到香江。
就在快艇即将靠近香港新界某处人迹罕至的嶙峋海岸线时,异变陡生!
前方原本只有风声浪声的黑暗里,毫无征兆地,几道雪亮刺眼的光柱照了过来!
紧接着是警笛尖啸,撕心裂肺地划破夜的宁静!警灯疯狂旋转,红蓝光芒交织闪烁,瞬间将这一小片海域映照亮!
"前面快艇!立刻熄火停船!香江皇家警察!立刻熄火停船接受检查!"高音喇叭传出的威严警告声,在空旷的海面上反复震荡。
黄有为和快艇的舵手吓得魂飞魄散。
舵手下意识地猛打方向试图转向逃窜。艇身瞬间倾斜,几乎要侧翻!沈浪一个趔趄,差点被甩出船舷。
"别慌!停船!"沈浪厉声喝道,一把按住舵手颤抖的手臂,声音在引擎的轰鸣和警笛的尖啸中异常清晰镇定。
他明白,此刻任何抵抗都只会带来灭顶之灾。
快艇在巨大的惯性下又滑行了一段,终于极不情愿地熄了火,在浪涛中无助地上下浮沉。
几艘悬挂着香江皇家警察徽章的快艇迅猛地包抄合围过来。
强光手电筒的光束牢牢锁定在沈浪、黄有为和舵手身上,刺得人睁不开眼。
全副武装的水警迅速登船,冰冷的枪口带着威慑力,直直地指向他们。
"身份证明!从哪里来?"一名领头的警长厉声喝问,眼神上下扫视着三人和他们的旅行袋。
沈浪面色平静,他没有立刻去掏任何证件,目光平静地迎向警长审视的目光,用清晰但略带北方口音的粤语缓缓开口:
"阿Sir,我们只是刚出海钓鱼回来。"沈浪平静的回答。
"出海钓鱼?那你们的渔具呢?还有那个包里是什么?"警长并不相信陈浪的话。
"包里只是一些防寒的衣物,渔具则是不小心掉在了海里。"沈浪脸上面带一些无奈。
"哼!"警长根本不信沈浪的话,也不想听他讲废话了,示意边上的人员强登快艇。
沈浪见状只好说道:"sir,麻烦你,借个电话用一下。"他顿了顿,报出一个名字,"请打给警务处陈向君副处长。告诉他,黄锡耀先生和林政基先生的朋友,沈浪,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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