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午后的阳光,吝啬地穿过南锣鼓巷一号院老槐树光秃秃的枝桠,勉强在青砖地面上投下些稀薄的光斑,却驱不散四合院里那股子沉甸甸的、带着烟火气的寒意。
前院西厢房门口,沈浪额角沁着层细密的汗珠,正利落地和父亲沈建国搬着大衣柜:“二叔,这立柜就靠这南墙根儿摆正了,敞亮!”
母亲陈桂兰和沈涛沈梅擦着铺盖和桌椅。
沈爱国,搓着粗糙的大手,脸上是掩不住的激动,给众人都倒了一杯热水。
沈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他随手抹了把额头的汗,动作干脆利落,带着股子年轻人特有的精气神。
经过两天的修整,总算是把二叔沈爱国这个小家收拾妥当,房顶也补好了,找的还是熟悉的赵师傅。
众人回到家中,还没来得及直起腰喘匀气儿,前院三大妈那特有的、带着点市侩气的尖嗓子就穿透了薄薄的窗纸,清晰地送进了屋里:
“哎哟喂,刘家嫂子,听说了没?秦淮茹这回可真是办了件漂亮事儿!把她那水灵灵的乡下妹子秦京茹,介绍给傻柱啦!啧,傻柱那小子,可算是有福喽!”
屋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
沈建国和陈桂兰的目光下意识地瞟向沈浪。
沈浪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仿佛只是拂过一阵无关紧要的风。
他弯腰,利落地拎起放在墙角的一个半旧帆布工具包,拍了拍上面的灰:“成了,二叔,您这儿就算安顿下了,这回可以把婶子和弟弟妹妹接过来了。下周咱就去吧,把爷爷奶奶也接来。”
“哎,好,好!”沈爱国忙不迭应着。
母亲陈桂兰看着话题被沈浪插科打诨过去,可没打算放过他。“这秦淮茹给她妹子张罗对象呢…你看人家柱子,年纪跟你差不离,这都要定下了…”
沈浪精神一振。他没抬头,只是“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陈桂兰叹了口气,那声音里揉进了太多东西——担忧、着急,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浪啊,不是妈啰嗦。二十三了,不小了!你这整天就知道厂里那点事儿,保卫科…保卫科再忙,那也不能耽误终身大事啊!你看你,模样周正,工作体面,堂堂科长,还有这么好的独院儿,多少姑娘家瞅着呢!可你倒好…”
沈浪洗完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直起身,接过母亲递来的毛巾,动作不疾不徐。
他擦着手,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温和地看着母亲:“妈,我心里有数。这事儿急不来。”
“你有数?你有数就不会让妈天天这么悬着心了!”陈桂兰的声调拔高了,“明儿!明儿我就去请王婶儿!人家可是咱这片儿最有名的‘铁嘴’,经她手的姻缘,没一桩不成的!”
沈浪看着母亲鬓角新添的几丝白发,那点坚持终究软化了。
他无奈地牵了下嘴角,妥协道:“行,您安排吧。”
心里却像院角那口老井的水面,平静无波。
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他心里那份模糊的期待,远不是媒人嘴里的“条件相当”能填满的。
王婶儿不愧是“铁嘴”,行动力惊人。
没过两天,第一个姑娘就坐在了沈浪那个小院。
姑娘是附近小学的老师,姓李,戴副黑框眼镜,斯斯文文,说话细声细气。
她显然对沈浪很满意,眼神不时瞟向他挺拔的身姿和收拾得干净利落的小院,脸上飞起红晕,话里话外都透着对“沈科长”这份稳定工作和独院房子的向往。
沈浪礼貌周全地陪着,添茶倒水,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淡笑,话却不多。
姑娘说起学校孩子淘气,他只点头;姑娘夸他院子收拾得齐整,他也只应一声“都是母亲打理”。
当姑娘试探着问起他保卫科工作是不是常要“动武”、会不会很危险时,沈浪搁下了茶杯,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形的距离感:“职责所在,谈不上危险不危险,该上的时候不能退。”
姑娘脸上的红晕褪了些,讪讪地住了口。
第二个姑娘是区医院的小护士,姓张,模样更俏丽些,性子也活泼。
她好奇地打量着沈浪挂在墙上的那副哑铃,又拿起他书桌上一本翻得半旧的《机械原理》翻了翻,吐了吐舌头:“沈科长还爱看这个呀?真深奥!”
她叽叽喳喳地说着医院里的趣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浪。
然而,当沈浪无意间提到上个月厂里设备检修,他带着保卫科的人连续熬了三个通宵配合技术科排查安全隐患时,姑娘皱了皱小巧的鼻子,半开玩笑地说:“哎呀,当科长还这么辛苦呀?我以为坐办公室喝喝茶就行啦。这么熬,身体哪受得了?”
沈浪端起茶杯,轻轻吹开浮沫,没接话。他心里那点微弱的期待,彻底沉寂下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连个像样的涟漪都没能激起。
日子在轧钢厂机器的轰鸣声和保卫科琐碎的日常中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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