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在坠落中本能地抓住夏凛的手腕。黑暗中传来黏腻的摩擦声,无数触须从裂缝两侧蠕动而出,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朝他们卷来。
"抓紧!"
夏凛的铁剑在岩壁上擦出一串火花,下坠速度稍缓。秦阳趁机用断剑刺入岩壁,两人悬在了半空。上方传来张浩的喊声,但很快被深渊吞没。
"下面有光。"夏凛的声音很轻。
秦阳低头看去,深渊底部隐约浮动着暗紫色的微光。那些光芒如同呼吸般明灭,照亮了岩壁上密密麻麻的卵状物——每个都有半人高,表面布满血管般的纹路。
"是孵化巢。"夏凛的铁剑突然斩断一条袭来的触须,"不能掉下去。"
断剑在岩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两人开始缓慢下滑。秦阳注意到那些卵正在轻微颤动,似乎感应到了活物的气息。
"左边有凸起。"夏凛突然发力荡向侧面。
秦阳跟着她跃上一块突出的岩石平台。平台边缘布满干涸的血迹,中央刻着与祭坛相似的符文。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岩壁上嵌着半具穿着暗影教派服饰的干尸,像是被活生生砌进去的。
"是逃生通道。"夏凛检查着干尸腰间的铜牌,"三年前的探索队。"
秦阳用断剑撬开干尸紧握的手,一枚锈蚀的钥匙掉在地上。钥匙形状怪异,柄部刻着扭曲的六芒星。
"能打开什么?"
夏凛没回答,她的铁剑突然指向平台后方——岩壁上有一道几乎与石壁融为一体的暗门,锁孔形状与钥匙吻合。
暗门开启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门后是向斜上方延伸的狭窄隧道,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更刺鼻的腥臭。
"跟紧我。"夏凛的铁剑在前方开路。
隧道不断分岔,每走十几步就能看见嵌在墙里的尸骸。有些穿着制服,有些则是平民装扮。秦阳注意到所有尸体都保持着向前爬行的姿势,指骨深深抠进石缝。
"他们在逃命。"秦阳踢开挡路的一截腿骨,"有什么东西在追..."
话音未落,隧道深处传来黏稠的蠕动声。夏凛立刻熄灭了荧光棒,两人屏息贴在潮湿的岩壁上。黑暗中,某种多足生物爬过的声响越来越近,伴随着液体滴落的啪嗒声。
秦阳握紧断剑,感觉到夏凛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平稳得可怕。当那个东西经过他们藏身的拐角时,借着它甲壳上微弱的磷光,秦阳看清了那是一只变异的蜈蚣,腹部胀大得几乎透明,里面隐约可见未消化的人体残肢。
变异体突然停下,头部转向他们的方向。夏凛的铁剑无声出鞘。
僵持了漫长的十秒后,怪物突然转向另一条岔路爬走了。直到声响完全消失,两人才继续前进。
隧道尽头被坍塌的碎石堵住。秦阳正要上前查看,夏凛突然拽住他后领。一根几乎透明的丝线横在他们咽喉高度,上面还挂着半片风干的皮肤。
"绊发陷阱。"夏凛用剑尖挑起丝线,"教派的手法。"
绕过陷阱后,他们在碎石堆后发现向上的竖井。生锈的铁梯嵌在井壁上,顶端透下朦胧的天光。
"你先上。"秦阳将断剑咬在嘴里,双手抓住铁梯。
爬到一半时,下方突然传来卵壳破裂的脆响。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嘶鸣。秦阳低头看见无数苍白的小手正从他们来时的隧道口涌出。
"别回头!"夏凛的声音从上方传来,"井口被封住了!"
顶端的铁栅栏被粗铁链锁着。秦阳用断剑猛劈锁链时,那些东西已经爬上了铁梯。最近的一个几乎够到他的靴底——那是个畸形的人形生物,头部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嘴。
铁链断裂的瞬间,夏凛踹开栅栏。两人刚爬出井口,她就反手将铁剑刺入竖井。剑身迸发的寒气瞬间冻结了井口,将追兵暂时封在下面。
秦阳这才发现他们站在教堂后院的枯井边。暴雨已经停了,但阴云仍未散去。前院传来打斗声和守门人残肢蠕动的声音。
"钥匙还在张浩那。"秦阳吐掉嘴里的铁锈味,"得去——"
地面突然震动起来。枯井深处传来冰块碎裂的声响,紧接着是整个教堂地基的坍塌声。两人刚跑出几步,后院地面就塌陷出一个直径二十米的巨坑。
烟尘散去后,秦阳看见张浩和林小雨站在前院残存的空地上。陈默被安置在一块相对安全的断墙后,手里紧握着三把共鸣的钥匙。
"你们还活着!"林小雨的眼镜片碎了一块,脸上都是擦伤。
张浩的情况更糟,他的棍子断成两截,右臂不自然地垂着。但看到秦阳时还是咧嘴笑了:"就知道你小子死不了。"
教堂主体已经全部塌陷进地底。那些蠕动的残肢正在汇聚,试图重组守门人的躯体。更可怕的是,深坑边缘不断有苍白的手臂伸出——是那些从孵化巢里爬出来的东西。
"钥匙给我。"秦阳从陈默手中接过三把共鸣的钥匙,"得在它们完全复苏前封印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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