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战士的形态如同潮水般从秦阳身上退去，残存的黑色雾气消散在林间的微风中。他重新变回了那个穿着破损校服的少年，但此刻的他，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虚弱。

变身带来的强大力量消失后，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发出痛苦的呻吟。左肩被鳞爪兽抓伤的创口依旧狰狞，虽然不再流血，但深可见骨。更严重的是，强行催动远超自身负荷的力量，以及之前战斗的积累的伤势和消耗，让他的内腑如同火烧一般，四肢百骸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软和无力。

【燃烧之血】的效果确实在缓慢地发挥作用，一丝丝微弱的暖流在他体内游走，修复着受损的组织，补充着消耗的体力。但这种恢复速度，对于他此刻几乎油尽灯枯的状态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

“咳……咳咳……”秦阳剧烈地咳嗽了几声，每一下都牵动着胸口的伤痛，他拄着那柄布满裂纹的合金剑，勉强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

他环顾四周，横七竖八的异兽尸体和两具黑袍人的尸骸，以及……倒在不远处血泊中的同伴们。

“张浩！林小雨！队长！刘芳！”秦阳声音沙哑地呼喊着，挣扎着向他们挪动过去。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脚下灌了铅。他体内的真气早已枯竭，122点的气血值带来的充沛体力也消耗殆尽，此刻完全是凭借着一股不屈的意志在支撑。

他首先来到离他最近的张浩身边。张浩胸口的伤势极为骇人，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秦阳颤抖着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他又踉跄着来到林小雨身旁，她的情况同样不容乐观，后心受创，嘴角还残留着血迹，已然陷入深度昏迷。陈默和刘芳的情况也大致如此，都还吊着一口气，但若不及时救治，恐怕……

“必须……必须救他们！”秦阳咬着牙，想要将离自己最近的张浩扶起来，或者至少将他拖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

然而，他刚刚弯下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便如同潮水般涌上大脑，眼前阵阵发黑，双腿一软，险些直接跪倒在地。

体力……完全支撑不住了！

接连的战斗，强行变身，以及此刻精神上的巨大冲击，已经将他的身体压榨到了极限。【燃烧之血】的缓慢恢复根本无法弥补这巨大的亏空。他甚至连扶起一个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们死去吗？

不甘、愤怒、绝望……种种情绪在他心中交织。

就在这时，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毫无征兆地响起：

【检测到宿主处于极端体力透支状态，符合特殊卡牌激活条件。】

【恭喜宿主，获得新卡牌：放血】

一张闪烁着妖异暗红色光芒的卡牌图案，在秦阳的系统界面中缓缓浮现。

秦阳强忍着眩晕，集中精神查看这张新获得的卡牌：

【卡牌：放血

品质：罕见

效果：向恶魔献祭血液，恢复体力。每献祭体内3/80的血液量，恢复2/3体力。

备注：饮鸩止渴，代价自负。】

“向恶魔献祭血液……”秦阳看着卡牌的描述，再联想到铁甲战士那“出卖灵魂，获得恶魔力量”的介绍，心中不由得一寒。这张卡牌，无疑与铁甲战士的力量同出一源，充满了不祥与诡异。

每献祭体内3/80的血液量，恢复2/3的体力。这个比例听起来似乎很划算，但“血液”对于武者而言，是气血的根本，是生命力的源泉。大量失血，后果不堪设想。而且，那句“饮鸩止渴，代价自负”的备注，更是充满了警告意味。

可是……

秦阳看了一眼生死不知的同伴们，又感受了一下自己体内那几乎干涸的体力。如果不使用这张卡牌，别说救助同伴，恐怕他自己很快也会因为体力不支而昏迷过去，到时候，他们五个人都将成为这片秘境森林中冰冷的尸体。

他还有两次免费治疗机会，可以用来治疗自己或者同伴的致命伤，但治疗本身并不能直接恢复体力。他现在最缺的，是能够行动起来，能够将同伴转移到安全地带，能够支撑到可能存在的救援，或者找到自救方法的——体力！

“代价……吗？”秦阳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但很快，那丝犹豫便被一股决然所取代。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同伴们死去！无论代价是什么，他都必须尝试！

“系统，使用【放血】！”秦阳在心中做出了艰难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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