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余晖将青峰山的轮廓染成暗金色,密林深处传来不知名虫豸的鸣叫。第五小组的营地里,篝火噼啪作响,跳动的火苗在每个人脸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林小雨正跪坐在火堆旁,纤细的手指灵巧地翻动着串在树枝上的干粮。"再过三分钟就好了..."她小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被柴火的爆裂声盖过。
张浩盘腿坐在她对面的,正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今天的战斗路线图。"当时那头影豹就是从这棵杉树上扑下来的,"他的树枝在某处重重一点,"要不是小雨那一拳..."说着抬头对林小雨竖起大拇指,后者立刻红了耳尖,低头继续摆弄食物。
夏凛独自坐在营地边缘的一块青石上。她双腿交叠,木剑横放在膝头,正在用一块靛蓝色的绸布缓缓擦拭剑身。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将那双专注的眼睛映得如同两潭幽深的湖水。她的动作一丝不苟,从剑柄到剑尖,每一寸都经过三次往复,不多不少。
秦阳的视线越过跳动的火焰,落在更远处的那个孤零零的身影上。苏婉坐在一棵倒伏的树干上,背对着所有人。她手中的木剑在暮色中泛着哑光,剑穗上那个晴天娃娃的挂坠偶尔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她一直这样。"张浩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顺着秦阳的目光低声道,"每次实训露营,都一个人擦剑到半夜。"他挠了挠头,"我听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
秦阳拿起两瓶矿泉水,犹豫了片刻,还是朝那个孤寂的背影走去。脚下的枯叶发出细碎的声响,在距离苏婉还有三步远时,她头也不回地开口:"再靠近一步,我就用你的脑袋试剑。"
"你的水。"秦阳停下脚步,将瓶子放在两人之间的空地上。
苏婉的擦拭动作顿了一下。火光中,秦阳看到她手腕上缠着的绷带已经有些松脱,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那是白天战斗时被影豹抓伤的痕迹,明明可以找林小雨处理,她却固执地自己草草包扎了事。
"多管闲事。"她终于转过身来,剑尖挑起地上的水瓶。这个动作本该极具威慑力,却因为晴天娃娃的晃动而莫名显得有些孩子气。拧开瓶盖时,秦阳注意到她右手虎口处有一道陈年伤疤,形状像是被什么利齿咬穿的。
"你的剑术...很厉害。"秦阳斟酌着开口。
苏婉嗤笑一声,仰头灌了半瓶水:"废话。"水珠顺着她的下巴滑落,在火光中像是一滴融化的金子。但当她放下水瓶时,秦阳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恍惚。
那一刻的苏婉看起来不像白天那个盛气凌人的天才剑士,倒像个迷路的孩子。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上细密的刻痕,指腹反复抚过某处特别深的凹槽。
夜风穿过林间,带来远处溪流的潮湿气息。篝火突然爆出一串火星,映亮了苏婉的侧脸。秦阳突然想起张浩今天下午在溪边洗手时说过的话——
"听说她以前在初中时有个一起学剑的朋友,死在了异兽袭击里。从那以后,她剑柄上就多了道刻痕..."
此刻那道刻痕就在苏婉的指尖下,被反复触碰着。火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营地边缘的黑暗中。林小雨烤好的食物香气飘过来,混合着松木燃烧的味道,却莫名让人感到一丝凄凉。
"剑术再强..."苏婉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又有什么用?"
她没有看秦阳,目光穿过跳动的火焰,落在远处夏凛的背影上。夏凛似乎感应到什么,擦拭剑身的动作微微一顿,但终究没有回头。
苏婉突然站起身,木剑利落地归鞘。那个瞬间秦阳仿佛又看到了白天那个锋芒毕露的天才剑士,但转瞬即逝的脆弱眼神却像一根刺,悄无声息地扎进记忆里。
"明天要翻越断刃崖。"她丢下这句话,转身走向自己的帐篷。剑穗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森林里格外清晰。
秦阳没有追问。有些伤口不需要被揭开,就像有些剑痕会永远留在木剑上,成为无法磨灭的记忆。
篝火渐渐弱了下去。林小雨开始收拾餐具,张浩打着哈欠钻进帐篷,不一会儿就传来夸张的鼾声。只有夏凛还坐在那块青石上,月光将她的影子与剑影重叠在一起,凝固成一道沉默的剪影。
秦阳最后看了眼苏婉的帐篷。透过帆布的缝隙,能看到里面亮着一盏小灯,映出一个正在擦拭剑刃的侧影。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夜风渐凉,带着山间特有的清冽。明天的断刃崖或许会有更艰难的战斗,但此刻,营地里的每个人都带着各自的秘密和伤痕,在这簇渐弱的篝火旁,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有些故事不必说出口,就像有些剑招不必施展。秦阳轻轻摩挲着自己木剑上的第一道刻痕——那是今天斩杀影豹后,夏凛亲手为他刻下的。月光下,那道痕迹新鲜得仿佛还在渗出树汁,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
营地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篝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远处不知名夜鸟的啼鸣。在这片寂静中,四把木剑以各自的方式沉默着,等待黎明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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