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儿在黑暗中奔跑。
耳边是呼啸的风声,脚下是湿滑的青苔。她知道自己又在做梦——这已经是封印玄阴子力量后的第七个夜晚,也是第七次做同样的梦。
前方出现一点亮光。宋婉儿冲过去,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古老的道观前。朱漆大门半开着,门楣上挂着"玄真观"的匾额。一个身着灰色道袍的年轻男子跪在庭院中央,背上鲜血淋漓,显然刚受过杖刑。
"玄阴子,你偷学禁术,本该废去修为逐出师门。"台阶上的老道士叹息道,"念你天资聪颖,再给一次机会。从今日起,看守镇妖塔百年,不得踏出道观半步。"
年轻道士抬起头——宋婉儿倒吸一口冷气。那张脸竟与许明远有七分相似,只是眼神阴鸷得多。
"师兄好算计。"玄阴子冷笑,"明知我...谁在那里?"
他突然转向宋婉儿的方向,双眼变成血红色。梦境瞬间破碎——
"啊!"
宋婉儿猛地坐起,冷汗浸透衣衫。窗外天刚蒙蒙亮,客栈里静得出奇。她摸向胸口的铜锣封印处,那里传来阵阵刺痛。更诡异的是,她的右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细小的伤口,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划破。
"又来了..."宋婉儿苦笑着包扎伤口。自从那晚封印玄阴子部分力量后,她每天醒来都会发现身上莫名出现小伤口。最可怕的是前天早上,她在枕边发现了一缕灰白色的长发——绝非她自己的。
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宋姑娘!出事了!"是赵勇的声音,却比平日嘶哑许多。
宋婉儿开门一看,不由得后退半步。赵勇双眼布满血丝,脸上泛着不正常的青灰色。更可怕的是,他肩上的黑印已经蔓延到整个背部,在衣料下凸起成诡异的符文。
"今早发现三个镇民死在床上,全身无伤,但..."赵勇声音发抖,"但心脏不见了。最怪的是,他们的胸口皮肤下...有东西在发光。"
宋婉儿立刻想到了许明远。三人匆匆赶到县衙停尸房,只见许明远已经在那里,正用朱砂笔在三具尸体上画符。每具尸体的胸口都透出微弱的绿光,随着符文的完成,绿光渐渐暗淡下去。
"是'采心术'。"许明远头也不抬地说,"玄阴子在收集活人心脏炼制'百魂丹'。服下此丹,鬼物可白日显形,不惧阳光。"
宋婉儿注意到许明远手中的桃木剑——平时他总是随意提着,今天却刻意将剑柄裹在布中。但就在他转身时,布角滑落,露出剑柄末端一个精巧的鱼鳞纹章。
"许公子,"宋婉儿装作不经意地问,"你与玄真观有什么关系?"
许明远的手猛地一顿。赵勇也惊讶地看向他。
"你...怎么知道玄真观?"许明远声音干涩。
"我梦到了。"宋婉儿直视他的眼睛,"梦到玄阴子被罚看守镇妖塔。还梦到...他叫你师兄。"
停尸房内一片死寂。许明远缓缓放下桃木剑,解开剑柄上的布条。鱼鳞纹章在晨光中泛着微光,与宋婉儿的玉佩材质极为相似。
"一百二十年前,玄真观有两位天才弟子。"许明远声音低沉,"师兄玄明子,师弟玄阴子。玄阴子偷学禁术被发现,被罚看守镇妖塔。但他暗中放出塔中妖魔,反将师门屠戮殆尽..."
"那你..."赵勇瞪大眼睛。
"我是玄明子的后人。"许明远苦笑,"祖上留下遗命,世代追查玄阴子下落。没想到他竟藏在这青河镇地底。"
宋婉儿想起梦中玄阴子那张与许明远相似的脸,恍然大悟:"所以你能认出叫魂锣,知道封魂契...因为你们本就是同门!"
许明远点头:"祖传手札中有记载。但我隐瞒身份是怕..."他突然盯住赵勇,"赵兄,你背后那是什么?"
赵勇还未来得及回答,突然浑身抽搐倒地。他背上的黑印如同活物般蠕动,转眼间覆盖了整个背部。更可怕的是,他的指甲开始变黑变长,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露出与玄阴子附身他人时一模一样的狞笑。
"按住他!"许明远急喝,同时抽出桃木剑。
宋婉儿扑上去压住赵勇左臂,触手一片冰凉。赵勇的力气大得惊人,一挥手就将她甩开。许明远趁机将一张黄符贴在赵勇额头,却被他一把扯下撕碎。
"没用的..."赵勇的声音变成了金属摩擦般的怪调,"这具身体...很适合我..."
宋婉儿情急之下,将胸前的铜锣封印对准赵勇。青光与黑气在空中交锋,赵勇发出非人的嚎叫,暂时恢复了清明。
"快...走..."他艰难地挤出两个字,"他要...借我...重生..."
许明远迅速咬破手指,在赵勇胸口画下一个复杂的血符。符文完成的瞬间,赵勇背上的黑印停止了扩散,但他也陷入昏迷。
"暂时封住了。"许明远擦了擦额头的汗,"但玄阴子的分魂已经侵入赵兄体内。最迟三天,就会完全占据他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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