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怎么知道那鱼贩老婆跟人跑了?"我捧着刚买的豆浆,追着师父在早市穿行。
师父突然停在猪肉摊前,指着案板:"看这刀痕。"
摊主老张的剁骨刀在砧板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痕迹,有的入木三分,有的浅尝辄止。
"每道深痕都是月初那几天。"师父蘸着豆浆在案板上画线,"这时候他肝火最旺——"突然压低声音,"因为老婆每月三号回娘家,其实是去见相好的。"
我正惊讶,老张突然摔刀大骂,原来是他老婆来要生活费。师父悄悄比了个三的手势——今天正是三号。
"二位要什么茶?"服务员拿着点单平板过来。
师父却盯着她耳垂:"龙井吧,用左边柜子第三格的茶叶。"
小姑娘惊得平板差点掉落——那格确实锁着特级龙井。后来她红着脸解释,自己耳环今早掉了一只,正是从左耳掉的。
"左耳掉饰主破财,右耳掉饰主伤情。"师父吹着茶沫,"你刚才走路先迈右脚,说明更在意破财的事。"
结账时经理亲自送来果盘:"老先生怎么知道我们藏了好茶叶?"师父指着他领口:"茶渍呈半月形,是开锡罐时溅的。你胡茬沾着茶毫,至少尝过三泡。"
陪师父去医院看诊,走廊里他突然拽住我:"离那个玩手机的小伙子远点。"
那年轻人看着挺正常,正刷着短视频傻笑。师父摸出枚五帝钱在掌心转:"他拇指指甲发紫,刷视频时小指抽搐,是赌瘾发作的面相。"
话音刚落,年轻人突然暴起抢走护士的托盘。保安制服他时,从他兜里掉出几张赌马彩票。
"医院最考验相术。"师父按着我肩膀躲开推床,"病人气色被病气盖着,要看指甲根、耳后这些地方。"
正说着,轮椅上的老太太突然吐出口浓痰。师父立刻掏出银针:"她痰中带金丝,是肺痈将愈的吉兆。"后来CT报告证实了判断。
挤公交时,师父突然给孕妇让座。那女人连连摆手:"我才三个月..."
"你抓扶手时无名指紧贴中指,这叫'抱子纹'。"师父坚持让座,"而且你闻到自己身上有股奶香没?孕妇三个月后乳线会分泌初乳。"
全车人都在偷听,孕妇红着脸承认是二胎。后排大妈突然呕吐,师父又递去姜片:"你上车时舔了三次嘴角,主晕车。"
下车后我翻看相书,师父却说:"别查了,书上没有。她塑料袋里露着晕车药盒角呢。"
"师父,咱们真要去抢银行啊?"我望着眼前的金库大门腿发软。
师父正在观察柜员的点钞手势:"看那个短发姑娘,她点钞时小指总翘着,这叫'财神指',主掌金库。"
经理亲自迎我们进VIP室——原来师父看出他领带夹是纯金的,猜到他最近升了职。喝茶时师父突然问:"你们上季度少了三根金条吧?"
经理的茶杯"当啷"一声。师父指着窗外清洁工:"那人扫尘时总绕开西南角,说明那里常掉贵重东西。他鞋底沾着金粉呢。"
后来银行果然在西南角空调管道里找到被老鼠拖走的金条。
夜市烧烤摊前,师父突然夺下我手里的肉串:"别吃!这摊主用猫肉充羊肉。"
"您怎么..."
"看他削肉手势。"师父比划着,"羊肉要顺纹切,他却是逆纹断筋——只有猫肉才这么处理。"又指着炭炉:"真羊肉滴油火苗发蓝,他这油滴下去火苗发绿。"
城管来检查时,摊主果然从冰柜底层拖出几只剥了皮的野猫。师父叹着气说:"其实最明显的是他围裙——真羊肉贩子的围裙一个月就腌入味了,他这个太干净。"
"师父,连狗您都能相?"我牵着道观的看门狗大黄,看师父给遛狗人群"看相"。
师父掰开一只博美的嘴:"这狗活不过立冬。牙龈有黑线,主误食鼠药。"狗主人顿时哭了——小区最近确实在灭鼠。
给金毛看诊时,师父却问主人:"你最近要升职?"原来那狗总蹭主人左腿——"犬类辨贵气,它闻到你左腿裤管有领导办公室的檀香味。"
最绝的是对只吉娃娃的判断:"这狗主人刚离婚吧?"师父指着狗尾巴,"狗摇尾分左右,往右摇是对男主人,往左是对女主人。它只往左摇,说明很久没见男主人了。"
"其实相术最难的..."师父睡前吐着烟圈,"是看出门道后装糊涂。"
他讲起二十年前在火车站,看出个抱婴儿的妇女是人贩子却没说破——"那孩子面相显着要夭折,跟着人贩子反而能多活几天。"
月光把师父的皱纹照得像干涸的河床。我突然发现他右手小指缺了半截——这个他从未解释过的残疾,此刻在月光下像截枯萎的树枝。
"睡吧。"师父按灭烟头,"明天教你相月亮。"
我望着窗外的弦月,突然发现它弯曲的弧度,正和师父残缺的小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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