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温暖如春,灯烛煌煌,亮如白昼。
巨大的铜兽熏炉里名贵香炭烧得正旺,檀香的气息浓得化不开。
几位身着华服的贵人斜倚在铺着锦垫的软榻上,面前摆满了各色珍果蜜饯。
玉杯金盏,觥筹交错。
宋叔文一身紫袍,面庞红润,指着堂下舞姬曼妙的身姿问道。
“这新排的羽衣舞,相比比红袖招的歌姬,如何啊?”
红袖招是一座青楼,达官显贵多贪恋其中,号称京城最大的销金窟。
“小王爷说笑了,那等俗物,又如何能与王府中的美人相提并论。”
“刘兄说得对,还是小王爷有手段啊。这么漂亮的女子都能收入囊中,有福啊!”
宋叔文放声大笑:“若是喜欢,待会酒席过后。看上哪个,随便带走。”
堂内众人红光满面,笑语喧哗,衣香鬓影在明亮的烛光下晃动。
仿佛一场永不醒来的浮华幻梦。
总管王胖子亲自端着一个青玉托盘走了进来。
“王爷,各位贵人。”
王胖子脸上堆满了谄媚至极的笑容,声音拔高,带着一种夸张的炫耀说道。
“此乃后厨房耗费三日心力,特为王爷和贵客们烹制的玉髓熊鲞。”
“请王爷和贵人们品鉴!”
宋叔文抬手示意堂下诸位不必客气。
一位青年来了兴致,用镶金的象牙筷子轻轻夹起一小块,
在众人瞩目下送入口中,闭目细品。
片刻,他猛地睁开眼,脸上露出极为满意的笑容,连声道。
“妙!妙不可言!”
“此味只应天上有啊!”
“王总管,快说说,此馔如何炮制?好让诸位也开开眼界啊!”
王胖子等的就是这句话,腰杆挺得更直,脸上油光更亮。
声音洪亮得足以让厅内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其实就是加了一点味精的熊掌罢了。
王总管口若悬河,厅内众人听得屏息凝神,仿佛在聆听仙家秘法。
高墙之外,是无数饥肠辘辘的灾民发出的,如同潮水般连绵不绝的呻吟和哀嚎。
厅内顿时爆发出热烈的附和与赞叹之声。
贵人们纷纷争相品尝,仿佛吃下的不是美食,而是能延年益寿的仙丹灵药。
赞美之声、碰杯之声再次高涨,淹没了墙外的一切。
就在此时,一位婢女悄悄在宋叔文耳边低语。
望着众人的疑惑的眼神,他只是微笑着摆摆手解释,有事暂且失陪。
后院书房里。
宋叔文拿着陆沉舟写来的信,不禁皱起了眉头。
这个杀才,他怎么敢的啊!
李家是曹淑的连襟,就连自己都不敢轻举妄动,他怎么敢满门抄斩的!
“王爷,陆将军说李锦家中私藏甲胄,意图谋反。”
“依我看,不如顺水推舟,将书信送到朝廷。”
那幕僚笑得十分阴险:“前几日朝中细作来报,陛下病危,相信过不了多久。”
“庆阳王府可是晋王的眼中钉肉中刺啊!”
宋叔文有些懊恼,他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陆沉舟先斩后奏的作风。
“先前陆将军也说了,运输货物去庆阳,不料王妃贪得无厌变本加厉。”
“这件事我们在理,在商言商,就算是在朝廷之上也是站得住脚。”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维护了您的脸面。”
幕僚三言两语分清利害。
宋叔文指尖叩击着桌面,沉吟片刻:“话虽如此,但毕竟招惹了祸端。”
不料幕僚微微一笑,说道:“我们与庆阳迟早要翻脸,这只不过提前了一些时日。”
“再说此次抄家,他可是把一半的粮食都运过来了,而且剩下一半留在清河。”
“送到途州城足有万石,他自己一颗粮食都没吞。”
“若换了旁人,哪能如此痛快。”
“他只是拿了一些金银罢了,这年头最不值钱的便是金银。”
宋叔文被说动了心:“让段三刀带一队人马进驻清河,探查庆阳方向的异动。”
“警告他,切莫跟陆沉舟发生冲突。”
“再把一半的粮食运去晋州,让父亲看看,我没有让他失望。”
对于途州城的情况,贾三多少也能预料到一些。
如此熟练庞大的粮食,宋叔文不会坐视不管。
只要他们一走,王浩然才会明白,自己跟对方比起来,那可仁慈太多了。
如今清河粮食困境已经解除,接下来就要安心的对付庆阳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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