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蝉的眼神也瞬间锐利如刀,反握的匕首微微调整角度,身体肌肉绷紧到极致,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在计算角度,是救人?还是……静观其变,看看这个怪人还能掏出什么“惊喜”?
就在这电光火石、死亡阴影再次笼罩的刹那!
林逾白动了。
他的动作依旧不快,甚至显得有些……迟钝?他没有看向那扑来的恐怖攻击,没有闪避,没有格挡。他只是微微侧过头,视线平静地扫过那个因为同类的暴动而显得更加“专注”地躬着身、僵立在自己面前的“规矩书生”。
然后,他握着铁戒尺的手,极其自然地抬了起来。
不是格挡,不是攻击。
是……递出。
他将那柄乌沉沉、边缘打磨得异常光滑的铁戒尺,平平地、稳稳地,递向了那个“规矩书生”僵硬抬起、保持着虚握姿势的手中。
这个动作,行云流水,理所当然,仿佛在传递一件教具。
就在那柄冰冷的铁尺触碰到“规矩书生”冰冷僵硬的指尖的瞬间——
“嗡——!”
一股比刚才更加清晰、更加凝练的无形波动,以那柄被交接的戒尺为中心,猛地荡漾开来!
这一次,波动有了“形态”。它不再是纯粹的意志涟漪,而是带上了一种冰冷的、如同实质般的“秩序”气息!空气仿佛被瞬间抽走了所有杂音和混乱,变得如同凝固的水晶般“洁净”而“死板”!
那个正疯狂扑来、黑气汹涌、利爪撕裂空气的暴怒厉鬼,动作猛地一滞!它眼窝中暴涨的惨绿磷火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剧烈地摇曳、收缩!那汹涌扑来的浓稠黑气,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冰冷的玻璃墙,发出沉闷的“嘭”的一声,竟被硬生生阻挡在林逾白身前一米开外,剧烈地翻腾冲撞,却无法寸进!
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那个接过了戒尺的“规矩书生”身上!
它那原本空洞呆滞的灰败眼珠,在握住戒尺的刹那,骤然亮起两点微弱却异常凝实的白光!那白光冰冷、纯粹,不带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种绝对的、不容置疑的“规矩”!它那僵硬的身体猛地挺直,虽然依旧微微佝偻,却凭空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监考官”般的威严!一股与厉鬼怨气截然不同的、冰冷而死板的“秩序”气息,如同实质的枷锁,从它身上轰然爆发,精准地压向那个被阻挡在外的暴怒厉鬼!
“滋啦——!”
仿佛滚烫的烙铁印在了生肉上!暴怒厉鬼身上翻腾的黑气与那冰冷的“秩序”气息剧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厉鬼发出一声更加凄厉、夹杂着痛苦的嘶吼!它的动作瞬间变得无比迟滞、僵硬,仿佛被无数无形的锁链捆缚!那双闪烁着金属寒光的利爪,在离林逾白鼻尖不到十厘米的地方,剧烈地颤抖着,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肃静。”林逾白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平淡无波,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停留在那个被压制得痛苦嘶吼的厉鬼身上,而是扫向了更远处那些被这边的异变惊动、正蠢蠢欲动的其他鬼影。“考场之内,不得喧哗。”
他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清晰地穿透了厉鬼的嘶吼和混乱的噪音。
那个手持戒尺的“规矩书生”,灰白眼中的白光微微一闪。它僵硬地、缓缓地抬起了握着戒尺的右手,将那冰冷的金属尺身,指向了那个被“秩序”气息死死压制、痛苦挣扎的暴怒厉鬼。
没有言语,没有多余动作。
只有一种纯粹的、冰冷的、如同宣判般的“定义”权能,通过那柄戒尺,无声地传递过去!
“呃……嗬……”暴怒厉鬼的嘶吼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了喉咙。它身上的黑气如同被投入冰水的火焰,疯狂地收缩、湮灭!它深陷的眼窝里,那两团惨绿的磷火如同风中残烛,剧烈地挣扎、摇曳,颜色迅速褪去,被强行压缩、凝固……
“吼——!!!”
“撕碎他!”
“功名……我的功名……”
然而,林逾白这边强行建立的短暂“秩序”,如同黑夜中点燃的火把,瞬间吸引了黑暗中所有饥渴猎食者的目光!更多的厉鬼考生被惊动了!它们放弃了原本追逐的、惊慌逃窜的“猎物”,腐烂的头颅齐刷刷地转向了这片散发着令它们本能厌恶又极度狂躁的“秩序”气息的区域!深陷的眼窝里,惨绿的磷火如同被投入石子的鬼火池塘,剧烈地摇曳、暴涨!更加浓烈的、带着血腥和泥土腥臭的黑气如同沸腾的墨海,从四面八方向着林逾白和他身前那两个状态诡异的“书生”汹涌汇聚而来!
大厅中央那片小小的、脆弱的“秩序”孤岛,瞬间被滔天的怨毒黑潮所包围!无数双惨绿的眼睛在翻涌的黑气中亮起,如同地狱的星辰,充满了纯粹的恶意和毁灭欲!
“糟了!”石磊脸色剧变,心脏沉到了谷底。他猛地踏前一步,不再犹豫,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就要去拉林逾白,“快退!太多了!挡不住!”他看到了那些翻涌黑气中探出的、闪烁着寒光的腐烂利爪,听到了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充满怨毒的嘶吼!这根本不是人力能抗衡的!那个年轻人再诡异,也绝不可能同时对付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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