菌丝缠满工程师残破的遗体。他腹腔被刑天胚胎蛀空的窟窿里,蒲公英种子正在菌丝滋养下开花。
花蕊中央托着蜜糖被切断的扁桃体,病态组织表面Ω坐标已激活红光。
"爸爸的遗骸...是播种机?"蜜糖抓向机械兔,断裂的右臂接口却喷出神经液淋在菌丝襁褓上。
液体激得襁褓表面菌丝怒长,瞬息裹住坠落中的齿轮左臂。齿轮锈蚀成粉末的瞬间,婴儿胸口新织的襁褓突然鼓胀——
刑天烙印的位置爆开蒲公英花球!
金黄绒球吸附着菌丝襁褓的纤维,在真空铺展成裹尸布大小的布匹。当星尘菌丝被绒球剥离吸入时,工程师的叹息声在整片星域共振:
"裹好..."
"用爸爸的工装..."
"送它去...没有疫苗的宇宙..."
婴儿忽然停止哭泣。
纽扣眼融化残留的糖浆在瞳孔位置凝结,倒映出蜜糖残破的身形。她植化面颊剥落的皮肤碎屑飘在裹尸布上方,自动排布成父亲常用的电路图符号。
"不要..."蜜糖在窒息般的辐射风中抓向婴儿,指甲刮过裹尸布时掀开内衬——
布匹内侧用血画满涂鸦:
三头身的蜜糖追着蒲公英奔跑,工程师追在她身后举着沾血的焊枪。画纸边缘晕染着紫黑色,是刑天降临那日他内脏破裂渗出的浆液。
遗补针
婴儿的拳头突然塞进蜜糖断裂的右臂接口!
残缺的小手指抠挖着神经束,扯出工程师当年埋藏的数据链条。链条末端系着针筒状装置,筒内紫红色液体中沉浮着半枚蒲公英种子。
"终极疫苗..."婴儿喉咙发出阿雅的回声,"...用父亲脊椎灰烬...浸泡的刑天胎血..."
蜜糖的机械心脏骤停。
她植化脊椎深处残余的手术疼痛突然暴动,顺着神经束灌入针筒。筒内液体沸腾的刹那,婴儿左胸刑天烙印爆出裂痕——
烙印核心竟是中空腔体!
腔内悬浮着九岁蜜糖被切除的真扁桃体,萎缩的组织表面Ω坐标正闪烁红光。针筒自动推进腔体缝隙,针头扎入扁桃体的瞬间——
宇宙胎动的冲击波轰飞蜜糖!
她在星尘乱流中翻滚时,看到针筒将刑天胎血注入自己的病变组织。膨胀的扁桃体如心脏搏动,搏动的频率竟与工程师残留的心跳录音同步!
"爸爸的心跳..."蜜糖砸在最后一块工程师墓碑的基座前,"...是引爆炸弹的...导火索?"
墓碑突然龟裂。
碑体崩解的尘雾中升起父亲的虚影——松节油味的半透明轮廓内,脊椎处插着那枚启动的扁桃体炸弹。他破损的声带在时空震荡中嘶鸣:
"靠近点..."
"最后的补丁..."
"要缝在...女儿哭花的脸上..."
蜜糖扑向虚影。
植化躯体穿过虚无的父亲时,断裂的右臂接口却精准扣住扁桃体炸弹。病毒与疫苗在其中疯狂搏杀,炸弹表面渗出父亲工装布料的纤维。
工程师残存的手指插进纤维缝隙——
像当年替她抹去术后泪痕般——
将炸裂的补丁按死在蜜糖新生的蒲公英刑台上:
"现在哭吧..."
"炸碎刑天子宫时..."
"眼泪就是...最好的助燃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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