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兴平离开摩诘寺之后，先是去最近的医馆治疗伤势，随后回东厂求见督主，耐心等待半个时辰后方才得到接见。

“启禀督主，卑职幸不辱命，此行利用苦肉计，已成功挑拨萧云逸与锦衣卫的关系。”

庄兴平隐瞒了在摩诘寺挨打具体细节，只讲了个大概，紧跟着说道：“根据卑职观察，萧云逸在卫所并不得人心，只需从中稍加挑拨，必会让他受到排挤。”

陶达远手持一只由整玉掏膛成型，外壁浮雕云纹的玉杯，脸上流露出惋惜之色。

“东西是个好东西，只可惜有杯无壶，可惜了啊！”

庄兴平听不懂话中深意，不敢轻易接口。

陶达远把玩着手中浮雕云纹玉杯，漫不经心道：“上次你说的是，只要表现出足够贪财，萧云逸便会将你视为可利用之人，从而将他与你捆绑在一起，可结果呢？”

庄兴平解释道：“属下自信已经给萧云逸留下了一切为财的贪婪印象，如今欠缺的只是合适的时机，只等时机一到，萧云逸定会主动用钱来收买属下做事。”

“等？为何要等？”

陶达远眉间微皱，不悦道：“你难道没有能力去制造出合适的时机吗？”

庄兴平回道：“属下有这样的能力，只不过需要些时间去逐步安排。”

陶达远道：“萧仲渊那边已经有所动作，他如今势头正盛，就连本督主也得避其锋芒。”

“也就只能用些小手段，将他的儿子给牵扯进来，使他投鼠忌器。”

“所以你得赶在他查清真相前，将萧云逸给拖下水，能不能办到？”

庄兴平稍稍迟疑片刻，回答道：“属下绝不会让督主失望，保证会在萧仲渊查清真相前将萧云逸给拖下水。”

陶达远微微颔首：“有想法就去做，不必有所顾忌。”

听到这句话，庄兴平心中大定，恭声道：“请督主放心，属下定当全力以赴。”

……

上澄县。

某家茶馆内。

毕仕昌上了楼上雅间，进房后喊来掌柜，从怀中拿出一方小印放在桌上，急切说道：“我要立刻见到铜镜。”

掌柜拿起小印仔细辨认，确认无误后转身去关好房门，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你有什么话可以由我传达，铜镜现在不方便见你。”

毕仕昌摇了摇头：“今日我必须要见到铜镜。”

掌柜道：“铜镜此刻不在上澄县，就算派人去请，一来一回至少三个时辰，你确定事情有这么紧急吗？”

毕仕昌道：“十分紧急，不管需要多久，我今日必须见到铜镜。”

掌柜思考片刻后说道：“既然如此，我给你个地址，你去那里等着。”

言罢，报了个地址。

毕仕昌记下后立刻出发，在僻静的小院内等了将近四个时辰，直到太阳西斜，铜镜方才出现。

“你这么着急要见我，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铜镜面色不悦，语气中带着些许怒火。

火急火燎马不停蹄赶过来，若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任谁都会有些火气。

毕仕昌顾不得许多，直言道：“我希望上头能把我调去南镇抚司。”

“不行！你不能去。”铜镜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

“为什么不行？”毕仕昌激动追问：“辛继宗能去，为什么我就不能去？”

铜镜没有解释，反问道：“你在卫所待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想要调去南镇抚司？”

毕仕昌极力克制心中情绪，缓缓开口解释道：“上次庆州一行，为了帮辛继宗脱身，导致我被东厂的人挑断手筋。”

“如今萧云逸也因此对我失去信任，我不想成为无用弃子，我想调去南镇抚司继续为上头做事。”

铜镜闻言，眉头微微皱起，陷入思考当中。

毕仕昌继续说道：“今日在摩诘寺有行动，所有人都参与其中，唯独只有我被排除在外，这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你觉得我还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吗？”

铜镜心思微动，追问道：“摩诘寺什么行动？”

毕仕昌回道：“诱捕大闹离宫的刺客同党，与河东道玄罗门有关，听说何启铮准备对玄罗门动手。”

“玄罗门吗？”

铜镜背着双手，在房间内来回踱步，片刻后开口道：“这个消息很重要，说不定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将玄罗门收入麾下，我得赶紧去向上头汇报。”

毕仕昌道：“那我调任南镇抚司的事情没问题吧？”

铜镜没有作出回应，只道：“我会向上面转达你的个人意愿，至于能不能调任就得看上面的意思。”

言罢，转身离开。

在他离开之后，毕仕昌握紧左手，咬牙切齿道：“萧云逸，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

锦衣卫严阵以待，从早到晚也没有发现异常，各千户所依旧不敢有所松懈。

萧云逸在夕阳落山后抽空回了趟侯府，写好信件盖上私人印鉴，将其交到方芮荧手中。

叮嘱道：“母亲，您将这封信交给可靠的掌柜，让他抵达庆州后去一趟金虎帮，务必将信交到单远翱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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