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不得不震惊,但第一直觉就认定,眼前的秦天明才是自己真正的爷爷。
而外边那个,必然是假的。
“老爷子?”秦宇的声音哽在喉咙里。
老人缓缓抬头,浑浊的双眼努力聚焦:“又...又是秦海派你来的?”
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告诉那个畜生...休想...拿到印章...”
秦宇单膝跪在老人面前,手指颤抖着拂开老人脸上的乱发。
他注意到老人右脚踝被铁链磨出的血肉模糊的伤口,胃部一阵绞痛。
“爷爷,是我,秦宇。”
他握住老人枯枝般的手,“认不出我了吗?”
老人突然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掐住秦宇的脖子:“假货!上次...也是这套说辞!”
但虚弱的他根本使不上力,很快又瘫软下来,剧烈咳嗽。
秦宇深吸一口气,知道老人不会轻易相信。
他必须证明自己的身份,但绝不能是那种随便编造的童年回忆——秦海既然能囚禁老爷子,必然已经从他口中逼问过许多事情。
他沉默片刻,忽然开口:
“您还记得我十八岁那年,您带我去苏市,在寒山寺后院的古井边,您对我说过什么吗?”
老人的手指微微颤了一下,但眼神依旧冰冷:“秦海派来的人,什么都能查。”
秦宇没有退缩,继续低声道:
“那天,您说秦家的秘密,不在祖宅,不在账簿,而在人心。然后,您从怀里取出一枚铜钱,让我对着井水发誓,此生绝不将秦家祖训外传。”
老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浑浊的双眼死死盯着秦宇。
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但很快又黯淡下去:“这个秘密,秦海...也知道...”
秦宇低声道:“当年您说,若有一日,我需向您证明我是我,只需问您一句话。”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寒山寺的井水,照的是谁的影子?”
老人的眼眶骤然红了,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秦宇的胳膊,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多年的呜咽:
“照的是秦家列祖列宗的魂!”
老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他颤抖着伸出手,摸索着秦宇的脸。
那双几乎失明的眼睛死死盯着孙子的轮廓,枯瘦的手指划过秦宇高挺的鼻梁、饱满的额头,最后停在那道标志性的剑眉上。
他的手指剧烈颤抖起来,干裂的嘴唇微微蠕动:“你,你真的是……”
老人猛地抓住秦宇的手腕,浑浊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小宇,真的是你…”
秦宇再也控制不住,一把将老人搂入怀中。老人身上散发着腐臭和药味,但他抱得紧紧的,仿佛一松手老人就会消失。
秦宇的声音闷在老人肩头:“爷爷,孩儿不孝,我来晚了...”
老人虚弱地靠在秦宇怀中,老泪纵横:“不...都是秦海那个孽障...”
“小宇,”
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攥紧秦宇的手腕,浑浊的眼珠里迸发出锐利的光,“你现在回来,到底想要什么?”
水珠从秦宇的发梢滴落,在石地上溅开细小的水花。他单膝跪在老人面前,声音沙哑却坚定:“拿回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一切?”
老人冷笑,铁链哗啦作响,“你知道秦家现在是什么局面吗?就凭你一个人...”
“我不是一个人。”秦宇直视老人的眼睛,“夺回秦家家主地位我势在必得。”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秦宇连忙扶住他佝偻的背脊。
等咳喘稍平,老人抬起脸,竟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好...很好。那爷爷就破例将秦家的秘密传承给你...”
“秦家历代家主继位,需要两样东西——财印和魂印。”
老人嘶哑的声音在石室里回荡:“三百年来,秦家真正的根基从来不是明面上的生意,而是影阁。”
秦宇瞳孔微缩:“影阁?”
“一个只效忠于秦家家主的情报组织。”
老人用铁链在地上划出三个同心圆,“最外层是线人,遍布各行各业;中间层是执笔,负责整理情报;最核心的..."
他重重敲击圆心:“影侍——十二名死士,只听命于持有魂印的家主。”
秦宇呼吸变得急促。他突然想起那些总在爷爷身边出现的沉默保镖,想起秦家总能未卜先知般避开商界危机...
“那财印呢?”
“财印管明账,魂印掌暗线。”
老人冷笑:“秦海那个蠢货,抢了财印就以为掌控了秦家,殊不知没有魂印,他连一个影侍都调不动!”
铁链突然绷直,老人猛地前倾:“但你要记住——影阁只认印不认人!就算你是我亲孙子,没有魂印,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石室陷入死寂,只有水滴落的声响。秦宇看着老人狰狞的面容,突然意识到什么:“所以...秦海囚禁您,是为了...”
“为了逼问魂印的下落!”
老人突然大笑,笑声里带着癫狂,“他找了替身假扮我,却不知道魂印根本不在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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