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地工作了一会儿。
秦言突然说:“你可以消失。”
“然后呢?”温亦柔修剪着一支玫瑰,“再换个身份,再躲几年?”
她摇摇头,“我累了,秦言。现在这样...挺好的。”
一片花瓣飘落在柜台上,秦言轻轻把它拂去。他理解那种疲惫,那种对平凡生活的渴望。
傍晚时分,秦言帮温亦柔关店。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来,给花店镀上一层金色。
“明天还来吗?”温亦柔锁着收银机,状似随意地问。
秦言想了想:“祝大小姐的任务还没完成。”
温亦柔温柔一笑,眼眸晶晶闪耀:“你不是已经得到我了吗?”
“为了工资。”秦言一本正经地说,“离婚当不了家庭主夫了,需要自己赚钱。”
温亦柔捂嘴笑了起来,她把今天的工资塞进秦言口袋:“明天九点,别迟到。”
走出花店,秦言摸了摸口袋里温亦柔偷偷塞给他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话:“小心青蛟帮,有人在调查你。”
“叶家,叶誉清?上次来南滨和小姨子相亲...应该不是巧合。”他寻思片刻,自语道,“应该和我缺失的记忆有关...”
秦言把纸条揉碎,随手撒进路边的垃圾桶。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把出鞘的刀。
......
清晨六点,苏婉宁被一阵响声惊醒。她猛地从沙发上坐起,脖颈因不自然的睡姿而酸痛,昨晚她根本没进卧室,只是蜷缩在客厅沙发上哭到睡着。
昨天她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整个人都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
“妈妈?”软糯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苏婉宁抬头,看见小白穿着小熊睡衣站在楼梯中间,怀里抱着她的小毯子,大眼睛里满是睡意。
“宝贝,怎么这么早醒了?”苏婉宁慌忙上前,却在第三步被绊了一下,地上散落着她昨晚翻看的相册。
“要嘘嘘...”小月白揉着眼睛,小脸皱成一团。
苏婉宁这才惊醒,三步并作两步冲上楼:“妈妈带你去!”
她抱起女儿冲向卫生间,却还是晚了一步,一小滩水渍已经出现在楼梯地毯上。
“对不起...”小月白瘪着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憋不住了...”
“没关系,宝贝。”苏婉宁亲吻女儿的额头,心里却一阵刺痛。
平时这个时间,秦言已经起床准备好一切,从不会让小白遇到这种尴尬。
卫生间里,苏婉宁手忙脚乱地帮女儿换衣服。
小月白却扭来扭去:“不要这件!要恐龙T恤!”
“这件很漂亮啊...”苏婉宁拿起一条粉色连衣裙。
“爸爸说穿裙子玩滑梯会卡住屁屁!”小月白认真地说,用着秦言常说的词汇。
最终苏婉宁妥协了,在衣柜里找到那件蓝色恐龙T恤。
看着女儿开心的笑脸,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不知道孩子日常穿什么舒服,这些从来都是秦言在打理。
下楼时,厨房里一片寂静,没有往常煎蛋的滋滋声,也没有秦言哼着走调儿歌的声音。
冰箱上不再贴着每周菜单的便利贴,取而代之的是她前天随手扔在那里的离婚协议书。
早餐以泡牛奶麦片和一场小风波收场。小月白把麦片里的葡萄干全挑出来排成一排,就是不肯吃。苏婉宁精疲力尽地妥协,给了她一包饼干。
“爸爸说早上不能只吃饼干...”小月白边啃饼干边嘟囔。
苏婉宁坐在一旁,手机屏幕上是秦言的电话号码,拇指悬在拨打键上方,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她点开相册,翻看过去的照片——秦言教小月白骑平衡车的,秦言在公园里托着小白够树叶的,秦言跪在地上帮小月白擦掉脸上冰淇淋的...
每一张里,他看女儿的眼神都温柔得让人心碎。
“我真是个瞎子...”苏婉宁喃喃自语。
“我要做顿饭。”她对自己说,“等他回来...看到我在努力...”
午餐是一场灾难。苏婉宁照着食谱想做番茄肉酱意面,却切到了手指,血滴在案板上像个红脸小丑。
她笨拙地包扎好,继续奋战,结果肉酱太咸,意面又煮得太软。最后成品看起来像某种糊状物。
小月白用叉子戳了戳,瘪嘴要哭:“不要...爸爸做的好吃...”
“将就吃一点好不好?”苏婉宁近乎哀求,“妈妈...第一次做...”
最终小月白只吃了两口就拒绝再碰。苏婉宁自己也尝了一口,立刻吐了出来,太咸了,而且有种奇怪的苦味。
“等他回来。然后...求他原谅我。”
苏婉宁拿出手机,给秦言打了过去,好一会儿才接通。
“今晚回来吃饭吗?”她的声音温柔。
秦言皱眉:“你是不是搞错了?我现在不是...”
“爸爸,我饿扁了,妈妈做的好难吃,呜呜哇...”
秦月白听到爸爸的声音,委屈巴巴的大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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