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粒...”

她倒出药片，扶起他的头帮他服下。

秦言的皮肤冰凉潮湿，呼吸急促。

苏婉宁从未感到如此无助，只能轻轻抚摸他的背，像哄女儿那样低声安慰。

几分钟后，药效似乎起了一些作用。

秦言的呼吸平稳了些，但眼睛仍然紧闭。

“这种情况...经常发生吗？”苏婉宁轻声问。

“越来越频繁了。”

秦言的声音很轻，“纸鸢说...可能是最后阶段的开始。”

“不！”

苏婉宁突然抓住他的手：“一定有办法的...国外治疗，专家会诊...”

秦言缓缓睁开眼，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眼眶的泪似是快要喷涌出来：“没用的。”

“怎么会没用！我们可以...”

她突然停住了，意识到自己说的我们有多么可笑。

“秦言...我们不要离婚好不好？”

“苏婉宁，我们已经结束了，不是吗？”

他轻声说道：“不管我会不会死，都已经没办法回头了...你，不需要因为愧疚同情来挽回这段失败的婚姻...”

苏婉宁愣住了，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她此刻不想和秦言离婚，难道仅仅是因为愧疚和同情吗？她在心中不断地问自己...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

窗外的雨又大了起来，敲打着玻璃，像是倒计时的声音。

“小白...”苏婉宁突然想起女儿，“她知道吗？”

秦言摇摇头：“我只告诉她爸爸要出趟远门。”

他顿了顿：“我走后，别让她忘记我。”

这句话彻底击碎了苏婉宁。

她扑到秦言身上，泪水再也蚌埠住了。

紧紧抱住他，大声哭了起来：“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不允许...”

秦言想要推开她，却发现办不到。

他已经没了力气，又或许，眼前女人第一次在他面前流泪哭泣...

门外传来汽车引擎声，苏若水和夏纸鸢带着小白回来了。

但此刻，苏婉宁只想永远停留在这个拥抱里，假装时间可以静止，假装死亡不会将他们分离。

......

小白的到来，让房子中沉闷的气氛变得欢快起来。

秦言让苏婉宁去洗澡换衣服，夏纸鸢看着茶几上的药，皱起眉头，跪坐在秦言身边给他揉着脑袋。

“直接扎针。”秦言指挥说。

夏纸鸢嘟着嘴拒绝道：“不行，扎多了会有抗药性。”

“还想不想吃晚饭了？”秦言白了她一眼，“你们三个有一个会做饭的吗？”

夏纸鸢和小姨子面面相觑，想起刚才厨房如硝烟战场，最后她妥协了。

苏若水趁着她扎针的功夫，和小白玩耍。

“小姨~”秦月白突然小声问道，“妈妈刚才哭了吗？”

苏若水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小梨涡笑道：“怎么可能呀，苏家大小姐，没有眼泪的~”

“可妈妈眼眶红红的，我经常哭，眼眶也会红。”

苏若水看了看姐夫，他正闭目养神，头上扎着几根金针。

“姐夫~你和我姐...”她欲言又止。

“别问了，陪小白玩。”他淡淡回答。

扎完针，秦言像是吃了脑白金，神清气爽。

中途苏婉宁洗完澡出来。

妹妹和夏纸鸢在陪女儿玩，而秦言在厨房忙着做饭。

“你们怎么让他做饭？”

苏婉宁眉头皱起：“他刚才差点晕倒了！”

苏若水埋汰道：“姐，现在关心姐夫是不是有点太迟了？”

夏纸鸢附和道：“对！早干嘛去了，假惺惺的！”

秦月白歪着头道：“妈妈，以前爸爸也晕倒过呢~”

苏婉宁沉默了，感觉她们的话，比刚才的冷水澡更冰凉...

她默默的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劝你不要去，他自己想做的事情，没人拦得住，不要让他再发脾气了。”

夏纸鸢叫住她。

苏婉宁没理，径直走了过去，她怎么可能相信一个外人的话，在她心里，一直相信着秦言爱着自己。

她说的话，秦言肯定会听的，这五年来，一直如此。

“秦言，”

站在他身后，轻声叫着他的名字，她的语气异常温柔：“我来帮你。”

秦言手上的动作没停，淡淡的回答：“不用，不要妨碍我。”

“可是...”她不死心，走上前从他身后抱住他。

秦言猛地转身，眉头皱起，脸上不悦：“别碰我，我不想说第二遍。”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丝不可违背的威慑。

苏婉宁愣在原地，搭在他腰上的手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她的心再次跌落到谷底，刚才洗澡的时候，想着这一次只要自己主动，秦言肯定会原谅自己。

毕竟自己很少对他主动，但结果...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为什么不肯让我陪你呢？

苏婉宁失落的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盯着厨房忙碌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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