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压抑冰冷的议事厅回到那间散发着恶臭的破茅屋,苏梨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她瘫倒在冰冷的石板上,像一条搁浅的、濒死的鱼,连抬动一根手指都觉得困难。饥饿感如同野兽,疯狂啃噬着她的胃壁,伴随着阵阵眩晕。
屋外,隐隐还能传来部落孩童的嬉闹声,以及远处篝火旁烤肉的香气。这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被彻底隔绝在了这个部落最阴暗、最被唾弃的角落。
阴影晃动,苍岚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门口。他没有进来,只是倚靠在门框上,琥珀色的眼眸在昏暗的光线下,沉静地注视着屋内瘫倒的苏梨。那目光里没有怜悯,没有关切,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观察和……一种履行某种契约般的漠然存在。
苏梨甚至没有力气抬头看他一眼。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和离了四个,处境却比之前更糟。她身无分文,没有食物,没有干净的水,没有御寒的兽皮,只有这具散发着恶臭、沉重得如同枷锁的身体和满世界的恶意。难道她刚穿越过来,就要在饥饿、寒冷和恶臭中悄无声息地死去?
不!绝对不行!
属于苏梨的、属于那个在急诊室见过无数生死的实习医生的倔强和不甘,如同最后一簇微弱的火苗,在绝望的冰原上疯狂燃烧起来。她不能死!她得活下去!她要改变这一切!
“咕噜噜……”胃部的痉挛让她痛苦地蜷缩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嬉笑声,由远及近。
“看,这就是那个被兽夫抛弃的恶臭肥婆的窝!”
“真臭!像腐烂的臭肉!”
“喂!肥婆!听说你兽夫都不要你啦?活该!”
几块小石头被扔了进来,砸在苏梨旁边的地上,溅起灰尘。
是几个部落里顽劣的半大兽人幼崽。他们堵在门口,对着里面做鬼脸,肆意嘲笑着部落里最底层的存在。
其中一个小狼崽子胆子最大,甚至探进半个身子,捡起一块稍大的石头,瞄准苏梨的头,脸上带着恶作剧的兴奋:“臭肥婆!吃石头吧!”
石头带着风声砸来!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身体的疲惫和沉重!苏梨瞳孔一缩,几乎是下意识地抬起异常粗壮的手臂去挡!
“噗!”石头砸在手臂上,一阵闷痛。
“嗷!”那小狼崽子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苏梨惊愕地看去,只见那小狼崽子捂着扔石头的手腕,那里不知何时被一枚尖锐的小石子精准地击中,留下一个红印。他惊恐地抬头看向门口阴影处——苍岚依旧倚在那里,姿势都没变,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如同看着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
那冰冷的目光让小狼崽子浑身一颤,所有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吓得嗷嗷叫着,和同伴们屁滚尿流地逃跑了。
危机解除,但苏梨的心跳却更加剧烈。不是因为惊吓,而是因为刚才抬手格挡时,手臂被石头砸中的地方,传来一阵奇异的感觉——不是单纯的疼痛,而是有一股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清凉气息的暖流,从被砸中的皮肤下悄然滋生,极其微弱地缓解了那一点点的痛感,甚至……似乎让那处皮肤上的污垢都松动了一丝丝?
苏梨猛地瞪大眼睛,心脏狂跳起来!
异能?!治疗元素?!
是了!大纲里提到她觉醒了空间异能和治疗元素!难道刚才在生死危机(或者极度屈辱愤怒)的刺激下,这具身体潜藏的金手指……开始激活了?!
她顾不上手臂的疼痛和旁边苍岚那探究的目光,立刻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去感受、去捕捉刚才那一闪而逝的清凉暖流。
集中……再集中……
汗水顺着额角滑落,混合着黑污,滴进眼睛里,酸涩刺痛。她强忍着不适,将所有意念都汇聚到刚才被砸中的手臂位置。
微乎其微……比风中残烛还要微弱……但苏梨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丝清凉的、带着勃勃生机的能量,如同最纤细的银线,正艰难地从她身体深处被抽离出来,缓缓流向那处皮肤!
有效!
巨大的狂喜瞬间冲垮了绝望!苏梨激动得浑身发抖。虽然这能量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这无疑是黑暗中的第一缕曙光!
她立刻改变目标,不再追求治疗那微不足道的砸伤,而是引导着这丝微弱到极点的治疗能量,小心翼翼地覆盖在自己手臂上最显眼、最让她难以忍受的一块顽固黑污上。
净化!清除!
意念如同指令发出。
那丝微弱的能量接触到黑污,仿佛水滴落在烧红的烙铁上,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嗤”声。苏梨清晰地“感觉”到,能量在艰难地消融着那层附着在皮肤上的、如同活物般的污垢和寄生菌群。
过程极其缓慢,消耗巨大。仅仅几秒钟,苏梨就感觉精神一阵强烈的疲惫和眩晕,那丝能量也消耗殆尽。
她喘息着,费力地抬起手臂凑到眼前。
借着门口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她看到——那块被能量覆盖过的皮肤上,顽固的黑污似乎……真的变淡了极其微小的一点点!虽然依旧很脏,但那种仿佛渗入皮下的深沉黑色,似乎被剥离了最表层的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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