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三十分,陆氏集团总部大楼高耸入云的玻璃幕墙反射着初升的冷冽阳光。陆凛踏出那辆线条冷硬的黑色轿车,锃亮的皮鞋无声地踩上光可鉴人的大理石阶。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时间被拉长,每一个细微的声音都被无限放大。旋转门后,从一楼大堂深处直至电梯厅,两排身着笔挺制服的身影如雕塑般静默伫立,鸦雀无声。
陆凛目不斜视,步伐沉稳。他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外套敞着,露出里面一丝不苟的墨色衬衫,扣子严谨地系到喉结下方。下颌线绷紧如刀削,目光平视前方虚空,周身散发着久违的、令人窒息的威压。那不是单纯的回归,是王者的巡狩,是权力被短暂侵扰后更加凌厉的宣告。
“陆总早!”整齐划一、带着敬畏与紧绷的声音骤然爆发,如同被压抑的惊雷。
陆凛的脚步没有丝毫迟滞,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幅度小到几乎无法察觉。皮鞋敲击地面的笃笃声,成了这片寂静里唯一主宰性的节奏。
“啪嗒!”一声脆响,前台一位年轻女职员失手打翻了手中的咖啡杯,深褐色的污渍瞬间在浅色地毯上洇开一大片刺目的痕迹。她脸色煞白,手指颤抖,惊恐地望向那道正穿过人群的身影,身体几乎要缩成一团。陆凛的脚步甚至没有因此偏移半分,径直走向专属电梯,仿佛那声响和混乱从未发生。电梯光滑的镜面门无声滑开,映出他冷峻如冰峰的侧脸,随即又悄然合拢,将他与那片屏息的臣服隔绝开来。
顶层,总裁办公室厚重的双开门被推开。空气里还残留着昨日大清扫后消毒水和柠檬精油混合的、略显刻意的洁净气息。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光洁如镜,上面纤尘不染,所有文件、文具摆放得如同用尺子量过。落地窗外,是灰蓝天空下钢铁丛林般铺展的城市轮廓。
陆凛脱下外套,随手递给身后如影随形的特助林深。他走到那张象征着权力巅峰的座椅前,没有立刻坐下,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拂过冰凉的桌面,最终停留在桌面一角那个纯黑金属相框上。照片里,沈微穿着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在某个不知名的海边回眸浅笑,阳光跳跃在她发梢,眼神清澈得像未经世事。陆凛的指尖在那玻璃覆盖的笑靥上停顿了数秒,冰冷的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难以捕捉的、近乎融化的暖意。
“开始吧。”他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瞬间将整个空间重新拉回肃杀的轨道。
林深迅速上前一步,打开手中的加密平板,语速清晰:“陆总,这是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所有关联账户的异动汇总。陆振山安插在财务、采购和海外事业部的最后七个钉子,已经全部清理完毕,证据链完整,法务部已同步移交监察机关。涉及泄密和违规操作的三位中层经理,辞退手续正在走流程,保密协议和竞业限制条款已全部激活。”
陆凛的目光扫过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据流和人员名单,眼神锐利如鹰隼在扫描猎物。“不够快。”他打断林深,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海外分公司被陆振山挪用的那笔应急储备金,七十二小时内必须全额回笼,无论用什么合法手段。告诉负责的团队,我只看结果。”
“是,陆总。”林深后背瞬间绷紧,迅速记录指令。
“还有,”陆凛的目光投向窗外,俯瞰着脚下渺小的车流,“所有与顾议员名下那些空壳公司有过直接或间接业务往来的项目,全部重新审计,风险系数超过警戒线的,立刻砍掉。损失由集团专项风险金覆盖,不必犹豫。”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刮骨疗毒的冷酷,“从今天起,陆氏不需要任何带毒的利润。”
林深飞快地应下,心头凛然。这已不仅仅是清理门户,更是一场彻底的刮骨疗毒,重塑陆氏根基的战役已然打响。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几位核心高管鱼贯而入,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谨慎和亟待指令的急切。陆凛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扫过每一个人,无需言语,那无形的压力已让空气再次凝结。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对着众人,双手随意插在西裤口袋里,姿态沉稳如山岳。“过去三个月,”他的声音透过宽厚的肩膀传来,低沉而极具力量,“陆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风波,根源在于内部的腐朽和监管的失效。这不是偶然,是必然。”
办公室内落针可闻。
“我站在这里,不是来听你们汇报损失有多惨重,或者敌人有多狡猾。”他微微侧过头,冷硬的下颌线在晨光中勾勒出凌厉的弧度,“我要看到的是,从此刻开始,每一个部门如何用行动证明,你们配得上陆氏这块招牌。效率、风控、透明度——这是我唯一的要求。做不到的人,现在就可以出去。”
没有人动。空气沉重得如同灌了铅。
陆凛终于完全转过身,目光如同手术刀,精准地剖析着每一个人的表情。“很好。那就证明给我看。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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