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年1月6日,小寒。
宁山市华阳区锦绣花园。
冬日的晨光艰难的刺破云层,为这片欧式别墅小区披上一层柔和的薄纱。漫天纷飞的鹅毛大雪仍未停歇,晶莹的雪花如无数白色蝶翼,轻盈地飘落在每一处角落。
程蝶衣家的别墅门口,围栏乃至院中的枯枝上都缠上了红绸,门框上仓促的贴着大红的“囍”字,院门外红色的拱桥上写着:佳人才子结良缘,刘兴锐、程蝶衣余生共赴白头约。
程家的别墅内一片忙碌喜庆的景象。
红烛摇曳,映得程蝶衣的新房内一片朦胧。
梳妆镜前,程蝶衣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婚纱静静看着镜中脸色苍白的自己,这件婚纱本应是她与赵羽飞步入婚姻殿堂时的嫁衣,承载着程蝶衣无数甜蜜的憧憬和美好的幻想,可如今,却要见证一场充满无奈与苦涩的婚礼。
母亲苏婉仪手持木梳,动作轻柔却又带着几分颤抖,曾经苏婉仪做梦都想将程蝶衣嫁给刘兴锐,此刻梦想忽然成真,苏婉仪握着木梳的手却在微微发颤。
苏婉仪缓缓梳理着程蝶衣如瀑的长发。每一下梳理,内心总充满不舍与心疼:“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四梳永谐连理,五梳和顺翁姑...”
苏婉仪自己也记不清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这样为小蝶衣梳头,此刻,她轻轻的摩挲着程蝶衣乌黑的长发,却看见镜中的程蝶衣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划过精致的脸颊,苏婉仪的手愈加的颤抖,声音也开始发颤:“六梳福临家宅,七梳吉配良缘,八梳恩爱情长,九梳夫妻长久,十梳全家十全十美。”
苏婉仪的声音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生怕打湿了蝶衣的嫁衣。
梳妆完毕,苏婉仪从一旁的首饰盒中拿出一对祖传的玉镯,轻轻为程蝶衣戴上:“这对玉镯是咱们家的传家宝,今天就传给你了。”苏婉仪抚摸着程蝶衣的手,声音里满是眷恋,“希望它能保佑你一生平安。”
程蝶衣看着手腕上温润的玉镯,泪如雨下,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的人生将彻底改变。
程佑安站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一切,程蝶衣的眼泪似有千斤之重,每一滴都狠狠的砸在程佑安的心上,这婚礼来的太过忽然,程佑安心中也猜到了几分蹊跷。
终于程佑安三两步冲进屋里:“蝶衣...”程佑安的声音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是爸对不住,是爸对不住羽飞,你要是不想嫁给刘兴锐,咱就不嫁,爸爸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为你把赵羽飞救回来。”
想起刘兴锐的话和赵羽飞身陷囹圄的模样,程蝶衣轻轻抹去了眼角的泪水:“爸,你不必多想,你和妈妈不一直都希望我嫁给刘兴锐吗,我也想通了,这是我自己的选择,羽飞会理解的,只要一家人都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
:“蝶衣,爸,对不起你...”程佑安这七尺男儿却双手掩面,泣不成声。
:“佑安哥,苏姐,新郎官的车队已经到楼下了。”
管家吴妈急匆匆的赶来,看到一家人泪流满面的模样,心中有些悲凉,却还是努力的在脸上挤出一丝微笑道:“今天是蝶衣大喜的日子,不好哭哭啼啼。”
:“不哭,不哭!”苏婉仪擦了擦自己眼角的泪水,又轻轻为程蝶衣补了补妆道:“我女儿小蝶出嫁,必须得美美的,不哭,都不准哭!”
按照当地的习俗,出嫁前新娘要吃娘家煮的汤圆,寓意团团圆圆。
几人下了二楼,苏婉仪亲手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汤圆,喂程蝶衣吃下。
程蝶衣咬了一口,甜美的馅料在口中散开,可她却尝不出一丝甜味,泪水再次不自觉地滑落,滴在汤圆碗里,带着几分苦涩。
门外,迎亲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
刘兴锐带着浩浩荡荡的迎亲车队来到了程家门前。豪华的轿车整齐排列,车身装饰着鲜艳的红玫瑰和五彩的气球,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刘兴锐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春风得意地走下车,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程佑安远远的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无奈和痛苦。他知道蝶衣做出这样的选择是迫不得已,可作为父亲,却无力改变这一切。
苏婉仪紧紧握着程蝶衣的手,迟迟不愿松开:“小蝶,不管发生什么事,家永远是你的港湾。”苏婉仪泣不成声,“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程蝶衣强忍着悲痛,点了点头。
她起身走向门口,洁白的婚纱拖在地上,宛如一条长长的泪痕。
程佑安和苏婉仪,爷爷奶奶跟在她身后,一路相送。走到车前,程蝶衣回头看了看父母,看到他们眼中的不舍和心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泪水决堤而下。
“爸,妈,对不起……”程蝶衣哽咽着。
程佑安快步上前,轻轻拥抱着蝶衣:“傻丫头,是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苏婉仪也走上前,三人紧紧相拥在一起,泪水交织在一起,诉说着离别的痛苦和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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