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儿被他冰冷的目光看得浑身一颤,巨大的恐惧和茫然再次攫住了她。她拼命摇头,泪水汹涌:“我不知道…景珩哥哥…我真的不知道!我只记得…记得那晚我担心你身体,端了碗参汤去书房…然后…然后好像被什么东西打中了…好冷…好黑…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她抱着头,痛苦地蜷缩起来,“我看到你伤成这样…王妃昏迷不醒…辰儿也…我…我是不是…是不是我害了你们?!” 巨大的自责让她几乎崩溃。
萧景珩深潭般的眼眸死死盯着她,试图从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声痛苦的啜泣中分辨真伪。她的恐惧、茫然、痛苦和自责,都不似作伪。冰封前的记忆断层…这符合被强行封禁或操控的特征。琅琊阁主的手段,向来如此恶毒!
“王爷!娘娘!太医到了!” 朱雀卫统领的吼声如同惊雷,打破了这片沉重。只见数名白发苍苍、背着沉重药箱的太医,在几名浑身浴血的朱雀卫“护送”(几乎是半拖半架)下,气喘吁吁、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他们脸上还带着被从被窝里揪出来的惊惶和茫然,但当看到眼前血泊中的景象时,瞬间吓得魂飞魄散!
“王…王爷!” “王妃娘娘!” “世子!” 太医们腿一软,差点集体跪倒。
“愣着干什么!救人!” 朱雀卫统领眼珠子都红了,厉声咆哮,“王爷右臂重伤!王妃昏迷!世子体弱!若有半点闪失,老子活剐了你们!”
太医们如梦初醒,连滚带爬地扑到萧景珩和姜黎身边。领头的张院判经验最为老道,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手指颤抖地搭上萧景珩的左手腕脉,又飞快地检查他右臂那匪夷所思的伤口。
“这…这…” 张院判的瞳孔骤然收缩!他行医数十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伤势!臂骨尽碎,血肉模糊,本应是必废之伤!可那伤口处弥漫的淡金色光晕,以及光晕下如同活物般缓慢蠕动的肉芽,散发着一股纯净磅礴的生命气息和…一丝难以言喻的、仿佛能焚灭万毒的灼热意志!这绝不是凡俗药物能达到的效果!更像是…神迹!
“王爷…您…您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其强大的…生发与净化之力…” 张院判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在…在强行修复您的伤体!这…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他又飞快地检查了萧景珩的脉搏和气息,离魂引的阴毒竟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奇异的虚弱和过度消耗的枯竭感。
“王妃娘娘!” 另一名太医检查姜黎,更是惊骇欲绝,“娘娘脉象…奇诡无比!看似极度虚弱,气血亏空,神魂受创…但…但体内却有一股如同沉睡火山般的恐怖力量!时而冰冷寂灭,时而灼热焚天!两股力量在冲撞…在…融合?!这…这…闻所未闻!” 太医吓得手都哆嗦了,根本不敢轻易用药。
“世子殿下脉象平稳,只是有些受惊体虚,好生调养即可。” 检查婴儿的太医稍微松了口气,但看到婴儿眉心那淡金色的、散发着温润平和气息的圆形印记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疑。
朱雀卫统领面色凝重地站在那里,他的眉头紧紧地皱起,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太医们在他面前慌乱地汇报着,他们的话语语无伦次,充满了惊骇和恐惧。
“王爷的手臂……竟然自己修复了!这简直就是神迹啊!”一名太医满脸惊愕地说道。
“还有王妃娘娘,她体内那诡异冲突的力量,我们根本无法解释……”另一名太医颤抖着声音补充道。
朱雀卫统领的眉头拧得更紧了,这些情况都让他感到十分棘手。他凝视着昏迷中的姜黎,只见她的眉头依然紧锁,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用最好的药!一定要吊住王爷和娘娘的命!稳住他们的伤势!”朱雀卫统领当机立断地命令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急切。
他心里很清楚,这种超出常人认知的伤势,寻常的医术恐怕根本无能为力。但他不能就这样放弃,王爷和王妃的生命都掌握在他的手中,他必须尽最大的努力去挽救他们。
太医们如蒙大赦,连忙打开药箱,拿出珍藏的保命丹药,小心翼翼地喂给萧景珩和姜黎。又取出金针,试图稳住姜黎体内那两股冲撞的恐怖力量,但金针刚刺入穴位,就被一股无形的灼热之力瞬间弹开!针尖甚至微微发红!太医吓得面无人色,再不敢轻易下针,只能用温补的药物吊住她一丝生机。
就在太医们围着萧景珩和姜黎忙碌,苏婉儿跪在一旁默默垂泪时,谁也没有注意到——
苏婉儿因为过度悲伤和恐惧而微微颤抖的衣袖中,随着她擦拭眼泪的动作,一个极其微小的东西,“叮”的一声轻响,掉落在她脚边冰冷的青石板上。
那是一小块…冰。
不,不是普通的冰。它只有小指甲盖大小,通体呈现出一种极其纯净、近乎透明的幽蓝色泽,在阳光下折射出冰冷而妖异的光芒。更诡异的是,冰块的内部,似乎封冻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不断扭曲挣扎的碧绿色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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