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钱买过王妃七十三盒口脂。"萧景珩鎏金链梢卷回钥匙,慢悠悠打开墙角檀木箱,"去年中秋那盒石榴红……咳咳……抹在银针上格外衬血色。"
箱中画卷"哗啦"散开,上百张女子画像铺了满地。姜黎毒指甲戳穿画中人的眼珠:"这个眼角上挑,那个唇珠饱满——萧瘸子,你当自个儿是捏泥人的?"
"娘!丑!"婴儿突然指着某张画像咯咯大笑。画中女子眉心点着朱砂痣,笔触竟与苏婉儿有八分相似。
萧景珩拾起画卷凑近烛火,火苗舔舐处浮出暗纹:"王妃瞧这画纸……咳咳……用的是琅琊阁特供的雪浪笺。"
"雪浪笺配狗血图,倒是般配。"姜黎扯过画卷团成火球掷向窗外,不偏不倚砸中檐下偷听的暗卫,"朱雀卫!把这玩意儿塞他嘴里,让他给老腌菜捎个炭烧味的回礼!"
暗卫闷哼着坠地,怀中掉出本泛黄的《美人骨相谱》。姜黎脚尖一挑,书页间簌簌落下十几片干花,每片都写着生辰八字。
"癸亥年腊月初七……"她捏着干花冷笑,"老东西连我娘的忌日都查到了?"
萧景珩的轮椅突然横撞过来,鎏金链绞碎满地干花:"王妃若想挖坟……咳咳……工部新制的火药够炸平三座山头。"
"挖坟?"姜黎拎起惨叫的暗卫晃了晃,"姑奶奶要把他钉成活棺,就埋在琅琊阁茅厕底下!"
婴儿忽然揪住她的裙摆往书架方向拽,鎏金拨浪鼓撞上某处机关。暗格弹开的瞬间,数十个陶俑"噼里啪啦"砸在地上——每个都是苏婉儿的等身人偶,关节处缠着银丝。
"哟,这是唱皮影戏呢?"姜黎毒指甲划断银丝,陶俑头颅滚到萧景珩轮椅边,"瘸子好雅兴,半夜三更摆弄傀儡人?"
萧景珩碾碎陶俑手中的玉如意,碎渣里露出半截竹筒:"上月截获的密件说……咳咳……琅琊阁在找与王妃骨相相符者。"
"所以他们照着你的白月光捏泥人?"姜黎一脚踩碎陶俑胸口,鎏金护甲勾出张药方,"'以血养颜,七日易容'——老腌菜这是要开胭脂铺?"
窗外忽地传来铁链铮鸣,地牢方向腾起黑烟。朱雀卫破窗而入:"娘娘!苏婉儿撞破水牢机关,往密室去了!"
萧景珩怀中的婴儿突然吐出奶泡,鎏金液体在空气中凝成箭头,直指书房博古架后的暗道。姜黎拎起暗卫的衣领怼上暗门:"带路!要是你家主子少根头发……"
"王妃。"萧景珩忽然扣住她手腕,将婴儿塞进她怀中,"密道里二十七处机关,为夫比细作熟。"
"熟?"姜黎掐着哇哇大哭的婴儿冷笑,"熟到给每个机关刻上苏婉儿的生辰八字?"
鎏金链梢擦着她耳畔掠过,击碎暗道箭孔中射出的弩箭。萧景珩的轮椅轧过满地陶片,碾碎的药香混着他低哑的嗓音:"那些八字……咳咳……都是王妃的。"
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鎏金瞳仁映出墙上闪烁的星图。姜黎盯着星图中央的狼头徽记,毒指甲在砖缝间刮出火星:"萧景珩,你最好解释清楚墙上为什么刻着……"
话未说完,苏婉儿凄厉的尖叫从暗道深处传来:"景珩哥哥救我!"
姜黎反手将暗卫砸向声源处,黑暗中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她揪住萧景珩的狐裘领子拽向自己,鎏金护甲抵着他突起的喉结:"等收拾完你的烂桃花,咱们再算星图的账!"
婴儿突然伸手抓住父亲散落的银发,奶泡"啪"地炸在双亲交错的鼻尖间。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暗箭如闪电般疾驰而来,紧贴着姜黎的鎏金护甲,狠狠地钉入了坚硬的石壁之中。箭尾拴着的火药引线,仿佛被激怒的毒蛇一般,发出“嘶嘶”的声音,不断地冒着烟。
就在这惊心动魄的瞬间,萧景珩的轮椅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着,猛地横转过来。他的狐裘如同一只矫健的猎豹,迅速地卷起姜黎和婴儿,如旋风般冲向角落。
紧接着,爆炸的气浪如汹涌的怒涛一般席卷而来,将三具陶俑傀儡高高地掀飞起来。这些傀儡在空中破碎成无数的碎瓷片,如雨点般密集地砸落在鎏金链织成的网幕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咳咳……”姜黎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震得有些头晕目眩,她从萧景珩的怀里挣扎着探出半张脸,剧烈的咳嗽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毒指甲毫不留情地戳着萧景珩的心口,愤怒地质问道:“瘸子,你养傀儡也就罢了,居然还在这下面埋炸药?你这是在演哪出话本子呢?”
萧景珩的脸色苍白如纸,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了一阵低沉的咳嗽声。然而,他那鎏金纹路的轮椅在黑暗中却泛着一丝诡异的幽光,仿佛在嘲笑姜黎的无知。
过了好一会儿,萧景珩才艰难地开口道:“王妃不觉得……咳咳……这火药味儿,比苏婉儿的脂粉香要顺眼些吗?”他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带着一丝让人难以捉摸的戏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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