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闪过,太后的头颅滚入寒潭。姜黎踩住凤冠,苗刀挑起染血的婚书:"姑奶奶这辈子..."火舌吞没帛书,灰烬凝成只浴火凤凰,"只信手里的刀!"
萧景珩忽然咳出大口黑血,蛊纹自心口爬上脖颈:"夫人这婚宴..."他指尖抚过姜黎染血的银甲,"可还满意?"
"满意个屁!"姜黎扯过他的蟒袍擦刀,"病秧子装死三年..."刀尖挑开他衣襟,露出心口跳动的鎏金蛊虫,"就为让姑奶奶替你弑君?"
青杏突然从废墟里钻出,怀里抱着个泡菜坛子:"娘子!龙脉里腌的酸菜..."她掀开坛盖,菌丝缠着半块玉玺浮起,"会唱《安魂曲》呢!"
残月爬上凤凰台废墟,姜黎一脚踢翻鎏金棺。棺中匕首落入寒潭,激起三千怨魂哭嚎。她银甲映着血色,足尖碾碎最后颗东珠:
"这丧曲——"
"姑奶奶赏给阎王听了!"
五更天,姜黎赤脚踩在《女诫》上蘸血写方子。青杏蹲在灶台前熬砒霜粥,锅里浮着半块凤冠残片。萧景珩的蟒袍盖着酸菜缸,缸底沉着太后半张面皮。
院外梆子声惊起寒鸦,新到的金丝楠木棺上刻着狂草:
"诊金未付者——
扒皮腌菜,概不赊账。"
残月如钩,姜黎一脚踩碎鎏金棺盖,棺中女子的面容在火光中愈发清晰。青杏抱着酸菜坛子缩在废墟角落,菌丝从坛口探出,缠住太后滚落的头颅。萧景珩倚着半截断柱咳嗽,唇角血迹染红衣襟,蛊纹却如活蛇般爬上姜黎的银甲。
“夫人可看够了?”他指尖挑起棺中女子心口的匕首,刃上“姜黎”二字泛着幽光,“这把刀,原该扎进你心脏。”
姜黎反手夺过匕首,刀尖抵住他喉结:“病秧子,你倒是扎一个试试?”刀刃擦过蛊纹,竟激起一串鎏金火星,“姑奶奶的命——”她突然旋身将匕首掷向寒潭,惊起三千怨魂尖啸,“阎王都不敢收!”
潭水炸开的刹那,龙脉深处传来轰鸣。地底浮出座青铜祭坛,坛上锁链捆着具焦黑骸骨——左手缺了无名指,断口与姜黎父亲尸身的伤痕分毫不差。青杏突然尖叫,怀中的酸菜坛子炸裂,腌菜汁淋在祭坛上蚀出两行苗文:
「替命蛊成,姜氏当归」
萧景珩的蛊纹骤然暴长,缠住姜黎手腕按向祭坛。鎏金流光渗入青铜纹路,坛心浮出卷泛黄婚书——男方处赫然是他亲手画押的血指印,女方名讳却被菌丝吞噬。
“这局棋……”他咳着血笑,“王妃下得可尽兴?”
姜黎撕碎婚书,纸屑遇风燃成火凤:“尽兴个屁!”火凤撞向祭坛,焦骨突然暴起,枯爪直掏她心窝,“姑奶奶最恨人弄鬼!”
青杏的银簪突然刺穿焦骨眉心,簪头东珠裂开,掉出粒碧色蛊种:“娘子!这是奴婢从太后枕头里抠的!”蛊种遇血疯长,眨眼吞了焦骨,凝成个眉眼肖似姜黎的女童。
女童歪头轻笑,腕间银铃与姜黎的疤痕共鸣:“阿姊,你的心怎么不跳了?”指尖戳向她心口,银甲鳞片竟寸寸龟裂。
萧景珩的轮椅突然横撞过来,蟒袍裹住女童:“夫人欠的债……”蛊纹绞碎女童身躯,血雾中浮出张残缺药方,“该还了。”
姜黎扯过药方,黄纸上的朱砂字迹刺痛双目——竟是父亲临终前颤抖着写下的「弑亲方」。她突然狂笑,银甲鳞片剐下祭坛青铜屑:“老东西死了十年,还要拿这腌臜方子恶心人?”
地宫轰然塌陷,青杏拽着姜黎跃上断梁。萧景珩的蛊纹缠住龙脉残石,苍白面容在烟尘中忽明忽暗:“夫人可知……”他掌心托着块带血的玉珏,“你每撕一张婚书,姜氏便有一人替你去死?”
姜黎的苗刀劈开烟幕,刀刃卡进他锁骨:“那姑奶奶今日便屠尽姜氏!”刀锋一转,祭坛碎成齑粉,“从你这病秧子开始!”
寒潭忽起漩涡,三千怨魂凝成巨蟒。青杏撕开衣袖,臂上禁术符咒泛出血光:“娘子退后!”符文化作火网罩住巨蟒,“奴婢跟这些腌臜货拼了!”
萧景珩突然擒住姜黎后颈,蛊纹自指尖爬上她脊骨:“王妃的疯病……”他咬破她耳垂,鎏金血渗入银甲裂缝,“得用江山为引,白骨作药。”
姜黎屈膝顶向他心窝,顺势摸走他腰间虎符:“药你祖宗!”虎符掷向漩涡,惊雷劈开潭底,露出条鎏金密道——尽头处悬着三百口薄棺,棺盖上皆刻「姜黎替命」。
青杏的尖叫刺破地宫。她撕心裂肺地扯开衣襟,心口朱砂痣炸成血花:“娘子快走!这是噬魂阵……”禁术反噬的纹路爬满脸颊,“奴婢撑不住了!”
姜黎拽过萧景珩的蟒袍擦刀,刀尖挑起青杏下巴:“跟了姑奶奶十年……”她将染血的苗刀塞进少女掌心,“今日教你最后一课——”
刀光闪过,噬魂阵眼应声而破。姜黎背起昏死的青杏,银甲鳞片刮过萧景珩的脸:“病秧子,想要姑奶奶的命……”她踩碎最后一口薄棺,“拿你萧氏江山来换!”
三更梆子响过乱葬岗,姜黎踹开新刻的墓碑。青杏蹲在坟头熬粥,锅里浮着半块玉玺。萧景珩的蟒袍盖着酸菜缸,缸底沉着太后的翡翠护甲。
碑上狂草未干:
「姜氏女黎,弑君灭祖
诊金天价,赊账者死」
残月爬进医馆后院,姜黎赤脚踩在《女诫》上蘸血写方子。青杏突然从棺材里探出头:“娘子!西街棺材铺又送新货——”
掀开棺盖,满箱翡翠东珠里埋着张鎏金帖:
「三月初三,弑凤台,恭候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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