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林村原本叫木林村,后因登记笔误故而演变成这个名字,又因地处郊外,居住在这里的人逐渐以孤寡无依的贫民或者是为了避人眼色过活的释徒为主。
季狸他们方才在村口看见的白衣妇人已经不见身影,好像是他们刚刚眼花了一般。
村子不算大,也就二十来户人家,周围的房子也多是用黄土堆砌而成。
季锦皓在村口敲开一户人家,来应门的是一位老妇人。
“你们是……”老妇人只开了一道门缝,眼中满是戒备。
他们这地方偏僻,时常有缺钱的地痞流氓来要钱玩乐。
“老奶奶,我们想向您打听个事儿。”季狸向前一步,把满是笑意的脸挤在门缝前。
老妇人看见眼前这个怪模怪样的孩子,这才把门缝开大了一些。
“你们要问什么事?”
季锦皓赶忙接话道,“老人家,敢问关顺的妻子白氏所居何处?”
“哦,你说那个军婆子啊,就住在斜对面,不过人好像出去了还没有回来。”老妇人抬手指了一下对面紧闭的木门。
“军婆子?”季狸疑惑道。
“是啊,她丈夫六年前被充军了,单留下她一个人过活可不就是军婆子嘛。”老妇人解释道。
“那她一个人靠什么过活?可有家族接济?”季锦皓皱眉,他本以为关顺已经刑满释放又或者被处死他妻子已经改嫁。
“没有,靠给大户人家做浣衣娘为生。”老妇人说到这里上下打量着季锦皓,“你们……不是来找浣衣娘的?”
“我们是衙门的人,有件案子想找白氏打听。”
“她估计待会儿就回来了,你们去她家门口等着吧,可别和她说是我告诉你们的。”说完,老妇人“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仿佛季锦皓他们是什么瘟神一般。
季锦皓在敲门未果后,只得带着季狸在白氏门口干等着。
暮色四合,寒风开始呜咽,恰逢两人站的地方还是风口处,哪怕季狸变成猫蜷在季锦皓的怀里,还是能听见季锦皓胸口处传来阵阵闷咳。
季狸耐不住性子直接跳上院墙想眺望远处是否有行人朝这个方向走,不曾想后脚还没站稳,季狸就发出一声惨叫,整只猫从后仰摔下去。
“喵———”
“小狸!”
好在季锦皓一直把视线放在季狸身上,接的及时,要不然这天冷地硬的,再一摔下去脑子就更不好使了。
季狸四个爪子死死抱住季锦皓的胳膊大喊着,“喵!(二哥!院、院子里都是纸花和纸钱!还有画着东西的怪旗子!还有……一口纸扎的棺材!)”
季锦皓脑子里瞬间闪过那座荒宅的棺材周围,也被人撒了纸钱。
“不怕,都是纸做的,为了祭奠亡灵的祭品罢了,倒是你,以后没事少看些志怪话本,分明怕的厉害还要和岁桓他们挤在一起看。”季锦皓抬手,一下又一下把季狸翘起来的毛顺下去。
季狸这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大惊小怪不好意思地把头抵在季锦皓的臂弯里,小声为自己辩解,“喵~(那不一样,我那是乍一看才被吓着了)”
“喵?(不过,白氏家里有这些东西,莫不是她丈夫……)”
季锦皓点头不语。
如此看来,这白氏也是嫌疑人之一,丈夫因为贾讼诬陷而充军阵亡,进而引发杀人的动机。
不过季锦皓总觉得有些地方联系不起来。
还不等季锦皓细想,季狸就叫嚷道,“喵!(二哥你快看,是不是那个人?好像就是在村口一闪而过的那个白影!)”
季锦皓抬头看去,从远处走来一位约莫三十岁、身穿白衣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匹白布还有几件寿衣。
女子哼着小曲,步态轻盈,全然看不出丧夫之痛,在看见家门口有人时,女子愣了一下,先是上下打量一番才笑着问了一句,“不知您是那户人家的老爷?我最近不接活儿了,四五户人家都雇我洗衣裳着实抽不开身。”
“我是衙门的人,来这里是想打听几件事。”季锦皓说完,眼前的女子当即变了脸。
“那您还是请回吧,贱妾可什么都不知情,您有来这里的功夫倒不如多看几眼状纸,县太爷不都依照一张状纸断案吗?”说罢,白氏挤开挡在门前的季锦皓,就要开门进屋。
“贾讼你还记得吧?”季锦皓话音刚落,果不其然就见白氏开门的手僵了一瞬。
“记得,怎能不记得?”白氏冷笑一声,转过身来对季锦皓说道,“要不是他两头通吃,我丈夫又岂会如此?!”
“我记得你丈夫是做寿材生意的,普通的词讼官司怎么会闹到这步田地?”
白氏冷哼一声,扭过身子把钥匙插进锁孔,“六年前,善缘当铺的刁老板找上我们寿材铺,要打一口上等金丝楠木的棺材,没成想棺材打好了,货款也结清了,那刁老板尽然一纸诉状把我丈夫告上了衙门!说什么我们以次充好,用杂木冒充楠木!不仅带人把银子抢了回去,还把不知道从哪里买来的杂木棺材运到我们铺子!还舔着个脸说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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