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和林氏站在房间中央,两人的身影在烛光下拉出长长的剪影。
两人对视一眼,顾氏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向前迈了一步,林氏见状也跟上前来,两人的裙摆相互轻触,在木地板上摩擦出沙沙的声响。
"如意,"顾氏开口,声音轻得如同春日里飘落的柳絮,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坚定。"我们...我们也想跟着你学些本事。"
她手指紧紧攥着帕子,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林氏站在她身侧,不住地点头,烛光在她明亮的眸子里跳动,像是燃起了两簇希望的火苗。"是啊,我们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叶如意闻言手上动作一顿。
她抬起头,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月光从她身后的窗棂间漏进来,为她镀上一层银色的轮廓。她将匕首插回腰间皮鞘,发出"铮"的一声轻响。
"这个想法很好,"叶如意的声音清亮如泉水击石,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她站起身,腰间的玉佩随着动作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走到两人面前,伸手为顾氏理了理有些凌乱的鬓发,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要知道,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最可靠。"她说这话时,目光越过两人肩头,扫向屋内其他女眷。
突然,一阵夜风从破损的窗户灌入,吹得烛火剧烈摇晃。墙上的影子随之扭曲变形,如同张牙舞爪的怪物。傅怀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沉重的实木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不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烛光下闪着微光。他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在桌面上,震得茶盏叮当作响。"老二还在房里!"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惊慌。
屋内顿时一片慌乱。
傅怀远手中的青瓷茶盏"啪"地一声摔在地上,碎瓷片四处飞溅。
叶如意却神色如常,她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别慌,"她的声音沉稳得如同山间的磐石,瞬间抚平了屋内的骚动,"我把他藏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
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她心中暗道:除非那些黑衣人能闯进我的空间,否则休想伤到傅怀璟分毫。
"大家先收拾一下房间,"叶如意指挥道,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清冷。她转身走向房门,靴子踩在碎瓷片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她伸手推开房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呀"一声长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走廊上一片狼藉。几张桌椅支离破碎地散落各处,尖锐的木刺狰狞地指向各个方向。几个包袱被利刃划破,里面的衣物散落一地,斑驳的血迹在木质地板上一路延伸,有滴落状的,有喷溅状的,还有几处明显是有人被拖行留下的痕迹,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那场厮杀的惨烈。
月光从破损的屋顶漏洞中漏下来,在地上投下一个个银色的光斑。
几个衙差正在搬运同伴的尸体,他们的动作机械而沉重,靴子踩在血迹上发出黏腻的声响。其中一个年轻衙差突然停下动作,抬起袖子狠狠擦了把脸。月光照在他稚气未脱的脸上,清晰地映出两道泪痕。他的制服前襟已经被血浸透,暗红色的血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但他仍然坚持着将同伴的尸体小心翼翼地抬上担架。
叶如意静静地站在走廊阴影处观察着这一切。
她的目光落在那个年轻衙差身上,注意到他颤抖的双手和紧咬的下唇。这样年轻的性命,就这样消逝在权力的斗争中,她不禁在心中叹息。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楼下传来,伴随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
客栈腐朽的木门突然被人从外面狠狠踹开,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门板在巨力冲击下发出"砰"的一声震天巨响,门轴断裂的木屑四散飞溅,重重撞在斑驳的土墙上又弹落在地。整个客栈都在这声巨响中震颤,房梁上积年的灰尘簌簌落下,在烛光中形成一片朦胧的雾霭。
一个身着绛紫色锦缎长袍的肥胖男子大摇大摆地跨过门槛。
他腰间挂着的羊脂玉佩随着步伐叮当作响,在烛火下泛着油腻的光泽。那张布满横肉的脸上,一双三角眼滴溜溜地转动着,目光如同黏腻的毒蛇般在客栈内逡巡。他身后跟着七八个穿着皱巴巴衙役服饰的跟班,每个人腰间都挂着明晃晃的腰刀,刀鞘与铁链碰撞发出令人心悸的金属声响。
"哟,这么多小娘子啊~"他拖长声调开口,声音像是钝刀刮过瓦砾般刺耳。他搓着那双肥厚的手掌,指甲缝里还残留着不知名的污垢。烛光下,他油光满面的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淫笑,嘴角还沾着晚饭的油渍。那双三角眼在几个年轻女子身上来回扫视,最后死死盯住角落里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
那少女穿着洗得发白的藕荷色襦裙,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她惊恐地想要后退,单薄的背脊却已经抵上了冰冷的土墙。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在她身上游走,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不敢落下。
衙差头领快步上前,他身上的官服还沾着方才厮杀留下的血迹。他抱拳行礼时,袖口的血渍在烛光下呈现出暗红色:"见过唐大人。"谁知那唐大人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直接用肥厚的手肘狠狠顶在他的胸口。这一下力道之大,让衙差头领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腰重重撞在桌角,疼得他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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