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风尚未对沈澈的质疑做出反应,站在张美月病床旁的林父已经按捺不住,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焦灼,声音都带着颤抖:
"小叶!小沈说得在理!你快想想办法,现在还能补救吗?"
这急切的催促像一记重锤砸在叶风心上。他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我...我试试看。"
此刻的叶风如同站在悬崖边缘。
方才进门时众人殷切的目光还历历在目——林家上下将他奉为上宾,林父更是亲自出门迎接他。
而此刻,那些充满希冀的眼神全都化作了刺人的怀疑。
就连最初力排众议支持他的林父,此刻也不再是"你尽管治"的绝对信任,而是带着惶恐的"请你补救"。
房间内空气凝固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叶风缓步上前,指尖微颤地从佣人捧着的银盘中取出一枚银针。
他的脚步沉重得仿佛灌了铅,每一步都踏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上。
当他走到张绍峰身旁时,病榻旁边的张美月知道他是补救的之后,自动地给叶风让出了身边位置。
但那离开时身子轻微的颤抖,还是暴露了她极度不相信叶风能够补救成功。
"你......"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却掩不住其中的动摇,"真的能补救回来吗?"
张美月苍白的唇瓣轻启,杏眼此刻盛满犹疑,
这声迟疑的询问宛如最后一根稻草。
整个房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所有人的视线都化作无形的利刃——老管家攥紧了手中的药箱,佣人们交换着不安的眼神,就连窗边那盆君子兰垂落的花苞,都像是在无声地质问。
叶风捏着银针的指节泛出青白。
他比谁都清楚,方才病人的吐血已经将"神医"的光环击得粉碎。
此刻站在这里的,不过是个被众人审判的庸医罢了。
李医师冷哼一声,双手抱臂站在一旁,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刀:
"你确定能治好?可别再让张先生的病情雪上加霜。"
他刻意咬重每个字眼,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
"我们可经不起第二次折腾了。"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众人心头。
原本就紧绷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在场几位年长的佣人下意识后退半步,看向叶风的眼神充满警惕。
林父张了张嘴似乎想打圆场,最终却只是重重叹了口气。
叶风捏着银针的指尖微微发颤,手背上青筋隐约可见。
他清楚地感受到——此刻整个房间里,连最后一丝信任的温度都消散殆尽了。
叶风深吸一口气,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即便今天的叶风如此沉住气,但是接连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出来的鸟医生呛,耶让他沉不住气回击了过去。
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地直视李医师:
"既然李医生这么有把握——"声音里带着压抑已久的锋芒,"不如您亲自来?"
这句话像一记耳光甩在寂静的房间里。李医师脸色瞬间铁青,扶眼镜的手僵在半空。
"你!"
李医生显然没预料到叶风会如此针锋相对,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嘴角扯出一抹冷笑:
"至少作为专业医师,我绝不会像某些江湖郎中那样,把植物人患者治到口吐鲜血的地步。"
他的每个字都像浸透了讥讽。
叶风被李医生的话噎得哑口无言,指尖微微发颤。
病人吐血是铁一般的事实,任何辩解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林父见气氛剑拔弩张,连忙上前一步,拍了拍叶风的肩膀,语气缓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小叶,现在不是争论的时候,救人要紧。你先看看,还能不能补救?"
叶风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郁结,不再理会李医生那刺人的目光和刻薄的言辞。
他转身走向张绍峰,神色凝重,全神贯注地重新检查病人的状况。
指下的脉象紊乱如麻,气血逆冲,显然是另一种潜伏的毒素被激发了出来。
叶风心头一紧,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七彩睡莲的剧毒本就棘手,方才全赖师门秘传的针法才勉强压制。
可眼下毒势突变,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糟了......"
他暗自咬牙,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现在的情况,以他的医术恐怕难以彻底解毒,只能退而求其次,先设法稳住病人的生机。
叶风快速从旁边中抽出三根银针,却在落针前迟疑了一瞬。
叶风心头涌起一阵苦涩,看来今日与林家结缘的机会是要错过了。
他暗自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压不住那股翻涌的不甘。
电光火石间,他指间三枚银针已如流星般落下,精准刺入天突、膻中、气海三处大穴——这正是师父亲传的"三才封脉"之术,专为压制七彩睡莲之毒而创。
银针入穴的瞬间,张绍峰眼皮剧烈颤动,随即归于平静,呼吸也渐渐平稳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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