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仲昭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交趾大营的方向,心中波澜起伏。他的直觉告诉他,阮昭平的野心绝不仅限于邕州,而是整个西南地区。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从这夜风中捕捉到一丝预兆。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苗刀,刀身冰凉,却坚定了他的决心。他知道,明日一战将是决定邕州城命运的关键,而他必须为此做好万全准备。他闭上眼睛,让自己的思绪沉入内心的深处,寻找着那股可以支撑他战斗的力量。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决绝。邕州城郊外,夜色如墨,交趾大营内灯火点点。阮昭平立于军帐高处,身着玄色战袍,肩头金线绣蟒在夜风中摇曳。他目光如炬,凝视着案上泛黄的羊皮地图,手指轻轻摩挲着朱砂勾勒的“广西全境”四字。帐外,交趾士兵搬运粮草兵械,战象嘶鸣与铜锣声交织,气氛紧张。
亲信阮弘快步入帐,单膝跪地,疾风带起他眉间的淤青:"王子殿下,韦氏援军已到位,要求明日卯时一同进攻。但我军后方粮草被烧,损失三成。"
阮昭平瞳孔微缩,旋即恢复平静:"传令,后半夜启用备用粮道,象兵加快训练。"他转身面对帐角阴影处的两名蒙面术士,他们正围绕青铜沙盘施法。沙盘上的微型邕州城在咒语中震颤,幻象呈现河流改道、城墙崩塌。术士咒语拔高,沙盘上的邕州城腾起幽绿青光。
"王子殿下,'地脉引'之术需以人祭之。"首席术士沙哑的声音响起。阮昭平凝视光柱良久,点头:"从红水河沿岸村落征召,明日晚间前完成。"
与此同时,邕州城内,岑仲昭与狄文远密谈。狄文远玄甲披风未解,腰间金符箭泛着冷光。他取出密报:"交趾军昨夜在昆仑关集结象兵,数量不下千头。阮昭平亲笔信提及'七日定邕州',其野心不止韦氏之地。"
岑仲昭摩挲着案上的铁匣,韦氏私藏的金条在匣内作响:"韦天骄与大理交易证据确凿,但金条上的大理图腾与阮昭平无关,背后或有第三股势力。"
狄文远剑眉微蹙:"我朝潜伏交趾的情报组织传来消息,阮昭平亲信阮弘三个月前秘密入大理,带回铸'蛇形弩'的匠人。此弩专为象兵打造,可在百步外穿透重甲。"
正说着,厅外传来杂乱脚步声。一名黄氏亲兵跌撞而入,手中握着半截断箭:"少主,城西发现大规模敌军调动……"话未说完,他七窍流血倒地,一支淬毒飞针插在他后心。
岑仲昭腾身而起,长剑出鞘。黑影从四角暴起,直取狄文远心口。狄文远反手抽出金符箭,变形为短剑,寒光一闪,三名刺客倒地。
"影月盟的残党!"莫思聪出现在门口,藤杖冒烟。他身后花瑶白裙溅血:"我们的人在城墙上发现交趾密探,他们与影月盟联手了。"
岑仲昭望着狄文远肩头的血迹,咬破中指,在金符箭上画下血契:"将军速回军营整备,明日一战,我岑氏愿为先锋。"
黎明前,邕州城西门开启。三百俍兵身披桐油重甲,头缠黑帕,尾随伪装成商队的交趾先锋试探军后方。岑仲昭单骑领先,苗刀刀穗随风扬起。当伪装商队被识破,火把亮起时,岑仲昭冲入敌阵。苗刀泛起青色磷火,交趾军官喉咙被割。莫思聪藤甲兵从侧翼杀出,毒箭射向战象眼窝。花瑶带梅山教徒潜入敌营后方,骨笛吹出摄魂调,交趾士兵相互攻杀。
阮昭平在望楼并未慌张,他取出暗红信火投入铜盆。邕江对岸腾起赤色烟火,交趾预备队开始渡江。岑仲昭在敌营中横刀立马,望着邕江上亮起的船火,心中涌起不祥之兆。交趾战船调转船头,靠近西岸时放下锚链。与此同时,城内传来喊杀声——韦氏残党趁机反扑,黄世松的土司府邸陷入火海。
狄文远率军回援时,邕州城西门血流成河。他在城楼下拾起断折藤甲,剧毒腐蚀手指。宋军军医包扎时,他指向城头高呼:"放箭!"韦氏私兵架着黄世松首级欲夺门,神臂弓箭雨而至,叛军冲锋被压制。岑仲昭带着残部冲出城门,与狄文远会合。
当夜,岑仲昭在狄文远行辕中见到阮弘的密报。原来阮昭平与宋廷枢密院达成密约,以交出侬智高后裔为条件,换取宋军默许其吞并邕州。韦氏与影月盟的叛乱,是阮昭平挑起的导火索。
"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棋局。"狄文远将密报摔在案上,"枢密院既要削弱西南土司,又要扶持交趾为缓冲,我们竟成了棋盘上的弃子。"
岑仲昭突然起身,苗刀插在地图昆仑关位置:"阮昭平的野心不止邕州,他的目标是整个西南!我们必须在交趾军队退回红水河前,彻底击溃他们。"
黎明时分,邕州城外战鼓再响。土司联军与宋军并肩而立,狄文远玄甲骑在前,岑仲昭俍兵在后。交趾象兵冲锋在神臂弓与毒箭的打击下土崩瓦解,阮昭平的白象王轿被围困。
"宋人果然言而无信!"阮昭平立在象背,长剑指向狄文远。狄文远剑眉倒竖,正欲下令格杀,岑仲昭突然冲出阵列。苗刀划出诡异弧线,阮昭平只觉眼前一花,喉头被刀锋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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