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颔首应允唐僧师徒递上官文,忽听得黄门关急步而入,袍角带起一阵风:"启禀陛下!三位国师到了!"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陡然凝滞。
国王慌忙将官文合上,三步并作两步走下龙床,竟不顾九五之尊的威仪,躬身相迎。
文武百官见状,纷纷垂首控背,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三位国师,身着绣金道袍,脚踏云纹皂靴,大摇大摆跨进殿门,身后跟着两个梳着双丫髻的小童。
三人进殿后既不行臣子礼,也不参拜君王,就这么昂首挺胸地矗立在朝堂中央。
国王赔着笑脸迎上前:"国师,今日未曾遣使相请,不知为何大驾光临?"
为首的国师刚要开口,忽然瞥见唐僧师徒,话语戛然而止:"咦?这四个和尚从哪来的?"
国王赶忙解释:"乃是东土大唐钦差西天取经的高僧,特来倒换通关文牒。"
"我还以为他们早脚底抹油逃了!原来还在这儿!"
国师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
国王一愣,忙问道:"国师此言何意?
朕本想将他们拿下,送与国师处置,只是太师谏言,说他们远来不易,不宜轻慢。
朕这才宣他们进殿查验文牒......莫不是他们冒犯了国师?"
这话点燃了火药桶,国师顿时怒目圆睁:"陛下有所不知!
昨日他们在东门外打杀我两个徒儿,放走五百囚僧,犯下滔天大罪!
更可恶的是,昨夜他们竟胆大包天,潜入道观,打碎三清圣像,偷吃御赐供品!
我等当时以为是天尊显圣,还特意为陛下求取金丹圣水,以求延年益寿。
谁知这几个和尚,竟用尿液冒充圣水,公然欺瞒!
我等各自尝了一口,正要将他们拿下,却被他们逃脱......
今日真是冤家路窄,他们还没走,甚好!甚好!"
国王听完这番控诉,龙颜大怒,猛地一拍龙案:"来人!将这四个和尚即刻拿下,斩首示众!"
就在武士们一拥而上时,孙悟空却不慌不忙,双手合十高声喊道:"陛下暂且息怒,容贫僧把话说完!"
"国师所言句句属实,怎会有假!定是你等冲撞在先!"国王怒喝道。
孙悟空不卑不亢地回应:"他说我昨日在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可有真凭实据?
就算我暂且认下,这桩莫须有的罪名,拿两个和尚抵命便是。
又说我放走囚僧,损毁车辆,同样没有证人,我再认一个便是。
但说我毁坏三清、扰乱道场,这分明是栽赃陷害,我绝不能认!"
国王微微皱眉,语气缓和了些:"哦?你倒说说,有何辩解?"
孙悟空朗声道:"我等乃东土远来僧人,初到贵境,连街道都摸不清,如何能在夜里找到道观?
就算真是我等所为,他们当时为何不抓,偏要等到今日早朝,仅凭一面之词就想定我等的罪?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这番话有理有据,说得满堂寂静。
国王本就昏庸,听了孙悟空的辩解,一时也拿不定主意,目光在唐僧师徒和国师之间来回游移,不知该如何决断。
金銮殿内,空气凝固成铅块,文武百官屏息敛声,唯有烛火摇曳,在蟠龙柱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正在这僵局之时,黄门官急匆匆趋步而入,袍角扫过青砖发出沙沙声响,他伏地高声奏道:“陛下!朱雀门外聚集了数百乡老,个个头戴蓑笠,手捧香烛,正跪候宣召!”
国王微微抬手,玉笏板在晨光中泛着冷芒。
随着他一声“宣”,三四十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枣木拐杖,佝偻着脊背鱼贯而入。
为首的老者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浑浊的老泪顺着皱纹滚落:“万岁明鉴!今春以来,三川枯竭,四野龟裂,连最耐旱的稗草都枯死在田垄间。
若再无甘霖,夏粮绝收,万千百姓恐要饿死沟渠啊!
恳请国师爷爷,施展通天妙法,降下救命雨来!”
众乡老纷纷以头触地,额头撞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且退下吧,雨,即刻便至。”
国王轻抚腰间玉带,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待乡老们千恩万谢退去,他猛然转身,龙袍扫过案几,砚台中的墨汁溅出星星点点:“唐朝来的和尚!你可知朕为何独尊道门、贬斥沙门?
十二年前大旱,本国僧众设坛七日,连半滴雨珠都求不来!
若非国师踏罡步斗、祭起雷部诸神,满城百姓早已化作白骨!”
他突然逼近唐僧师徒,龙目圆睁,“你等冲撞国师在前,藐视王法在后,本当千刀万剐!
朕且网开一面——可敢与国师赌赛求雨?
若能降下甘霖,朕不仅赦免罪行,即刻倒换通关文牒;若是输了...”
话音未落,寒光闪烁的刽子手已在殿外列队,斧钺映着日光寒气森森。
孙悟空晃了晃金箍棒,毫毛无风自动,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意:“陛下莫急,我这小和尚别的本事没有,念几声经咒,唤几朵雨云,倒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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