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弟参见皇上。”十三爷行礼。

“不必多礼。十三弟，你是来替老八求情的？”雍正状似无意地问。

“是，臣弟只是觉得如今皇上大权在握，朝堂稳固。

八哥出海既能远离朝堂，又能有一番作为，不失为一步好棋。”十三爷坦荡的说道。

雍正没接话，转了话头："十三弟，此次出海非同小可。"

他指尖划过海图上蜿蜒的航线，

"太仓港至长乐港这段水路，朕已命水师加紧巡防，但南洋一带海盗猖獗，不得不防。"

允祥点头："皇上所虑极是。臣弟查阅了郑和下西洋的旧档，当年宝船配有火铳、弓弩，还有专门的战船护航。

如今我们的火炮更胜从前，若遇敌袭，定能应对。"

雍正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不仅要防，更要主动出击。

朕已命工部赶制三十门新式火炮，射程可达三里，装配在主舰上。"

他顿了顿，"另外，每艘船配备两百名精锐水师，皆着轻甲，携带燧发火铳。"

允祥眼中露出钦佩之色："如此装备，足以震慑宵小。不过......"

他略一迟疑，"朝中有人议论，说此举耗费过巨，恐劳民伤财。"

雍正冷笑一声："鼠目寸光！当年郑和七下西洋，带回的奇珍异宝、海外良种，哪一样不是利国利民？

如今朕不过效仿先贤，他们倒聒噪起来了。"

雍正话锋一转：“不过……如此装备精良的海军，你说……能交到老八手里吗？”

雍正想看十三弟如何应对，他内心哂笑，感叹芸儿天资聪颖，不经意间就解决了自己头疼的问题。

“这……”十三爷允祥一时也想不出对策。

雍正失笑，不再卖关子，他展开一卷轴：

“总兵官掌军事，商务由户部专员统筹，另设监察使独立奏报。盈亏按股分配，船员皆可分红。”

允祥听得瞠目：“这、这不是做买卖吗？”

“正是。”雍正睨他一眼，“朝廷出船出炮，商人带货入股。赚了，国库充盈；亏了，也不伤根本。”

允祥抚掌：“妙啊！当年郑和耗空国库，就只一味撒钱。

四哥这法子，既扬国威，又生银子！”

雍正颔首：“最主要是能相互牵制，除非老八能把所有人都收买了。”

但这怎么可能？船上一大半都是他的人。

大家都等分红呢，老八能给他们什么？

到时看收获如何，再做下一步决定。

十三爷允祥连连赞叹：“臣弟佩服的五体投地，如此再无后患之忧了。”

窗外，烈日当空，将养心殿映得一片金黄。

雍正起身走到地图前，手指从太仓港一路向南划过：

"这一次，朕要让四海皆知大清之威！"

…………

第二日，雍正召见大司农王岳亭，沉声道：“王爱卿，你秘密调拨一批皇种运往江南太仓，待出海使团归来，便宣称此乃海外带回的良种。”

王岳亭闻言，心中悬着的巨石终于落地，连忙叩首：“皇上圣明！此法既保全天家体面，又能让百姓欣然接受，实乃两全之策。”

雍正微微颔首：“此事需谨慎行事，不可走漏风声。”

王岳亭郑重应下：“臣定当亲自督办，绝不出半分差错。”

退出养心殿后，他擦了擦额角的汗，长舒一口气，暗道：“皇上果然深谋远虑，如此一来，朝野上下皆大欢喜，我也算能交差了。”

又过了一日，雍正在朝堂上宣布了出海名单，其中就有老八和老十。

九爷高兴不已，下了朝就去找八哥告诉他此事。

他来到宗人府，八爷正伏案读书，见九爷来访，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起身相迎。

“八哥，”九爷拱手一笑，“弟弟给你带好消息来了。”

八爷神色微动：“九弟请讲。”

“四哥准了，让你随出海使团一同前往。”九爷压低声音，“这可是将功折罪的好机会。”

八爷怔住，片刻后，郑重地对九爷深深一揖：“九弟，多谢你周旋。若不是你，哥哥怕是要在此蹉跎一生了。”

九爷连忙扶住他：“八哥不必如此。四哥还是宽厚的，你此番定要把握机会，莫要再走错了路。”

八爷苦笑，眼中多了几分沉稳：“九弟放心，哥哥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也看透了。此番出海，定当尽心竭力，不负四哥的恩典。”

四哥必然有必胜的把握，否则怎会将他放出来。

罢了，歇了心思，好好为朝廷效力吧。

不得不说，八爷揣度人心的功夫堪称一绝。

九爷拍拍他的肩：“如此便好。弟弟等你凯旋。”

八爷点头，望向窗外，天光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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