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衍初斜睨他一眼,语气不疾不徐:“论谋略确实不够成熟,但他统御能力强,人缘广、擅调和,稳得住局面。他倒是很合适。”
陶夭歪着脑袋:“那……封崎呢?他选的可是风堂出刀最快的一批人。”
谷青阳撇嘴冷笑:“问题也最明显。救人任务,结果调了一整队精英好手去,像是要灭口。花堂的那位人选,恐怕是他犹豫了半天才判断的,连个机动空位都没留,哪像救人?”
白衍初轻笑一声,眉眼舒展了几分:“的确像封崎干得出来的事。”
几人皆忍俊不禁,似乎都想到了那人一贯“脑子直、手比脑快”的模样。
陶夭试探着道:“但他……足够忠诚。”
谷青阳斜她一眼,嘴角勾起一丝讽意:“楼主想要的风堂主,恐怕不仅仅只有忠诚吧?”
火光明暗不定,萧钰神情安静如水,目光垂落茶杯之中,仍旧一言未发。她似乎只是听着,细细筛选着什么。
白衍初偏头看向她,神色温和中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锋利,语气轻,却暗藏深意:
“风向往哪吹,从来不是看叶子的。”
乌托帕顿时露出一脸不解的表情,张嘴问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更看好陆叁?”
白衍初唇角轻勾,不置可否:“他挑的那几位,乍看是场‘输定了’的局。各个都是放在楼里多年的锈钉……可你说不定哪一颗钉,正卡在门上呢?”
谷青阳也来了兴趣,眉梢轻挑,懒洋洋道:“他那组,根本不像是送人回堂,更像是要把风堂从头掀到底。”
乌托帕忽然意识到什么,脸垮了下来,整个人缩成一团,抱膝发愁:“要是陆叁赢了……那我以后岂不是工作量要剧增?”
萧钰与白衍初闻言,不约而同地朝他投去一记似笑非笑的眼神。
谷青阳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的表情,挑眉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字面意思啊!”乌托帕垂头丧气地揉着脸颊,一脸痛苦,“因为他卷啊!你想想,从小到大,除了青洲哥,你还见过哪个天刹的晋升速度有他快?!陆叁的速度,显然都已超越了青洲哥。那要真是接手了风堂,还不卷死你我?!”
说着,他抬头看了眼白衍初,小声补了一句:“虽然是……现在这位哥哥。”
谷青阳“哼”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点骨子里的傲气:“风堂要变样,总得有人先破规矩。”
陶夭叹了口气,轻轻摇头:“楼主不说话,你们却都快吵起来了。”
乌托帕搓着手指,小声嘟囔:“阿姊这么淡定,是不是在等谁先犯错?”
别人不知道,白衍初了解她,萧钰真正想考的,其实是管理能力。
他语调放得极轻:“她在等风动。”
众人神情一滞,陷入沉默。
茶香氤氲,炉火摇曳,阳光正悄悄越过山头,风也在这个时刻,改变了方向。
风堂,似乎也快到了分岔路口。
薄暮山道,雾气沉沉,枝桠影影绰绰,在风中晦暗摇曳。三支队伍依令启程之时,山风正烈,云压欲坠,仿佛连天都不愿放行。
月堂伏兵早已设阵于山腰,三队皆遭拦截,所幸并非死局。
苍岚人多势盛,横冲直撞,锋芒毕露;封崎轻装疾行,破敌如破竹,迅捷无声;而陆叁挑了最不起眼的一队残兵旧将,却行得稳妥从容,每一步皆有节奏。
三队最终几乎并肩,抵达西岭山巅的破庙。
庙宇残瓦倾斜,断梁颓垣,钟楼轰塌在一角,沉灰覆面,寂寂无人。人影或躲于殿后,或藏于草丛碎石之间,粗略一数,竟有五十余人,远超任务中的“伤患”人数。
“人数不对。”苍岚皱眉,手已按上剑柄,语气凌厉,“情报未言具体,仅称伤患。得查一查谁才是真正的‘题目’。”
封崎已俯身检视,身侧花堂弟子亦跪地取样,指尖沾血轻嗅,眉头越锁越深:
“这九人中毒深重,症状相仿,应是设定中的伤患。”
陆叁并未立即出手,而是立于庙外石阶,望向一株老榆树下斜倚之人。
他低声唤来林渡,命其点人数,复让鱼小青查探庙侧是否有人潜伏。
“这一位也中毒。”姚潼检查完榆树下的少女,走近陆叁低声回报。
那是花舞。她面色泛红,似醉非醉,神情萎靡,靠墙而坐。
封崎见她,神色顿变,几步掠至,蹲身将人扶起:“这毒……重吗?”
关心一出,语气已不由自主地软下来。
“放心。”花堂弟子在旁笑道,“考题毒素虽苦,却不会致命,最多难受个把时辰。”
陆叁闻言却微挑眉梢,目光向身侧的姚潼投去。姚潼神情始终未松:
“她的毒……和那九人不太一样。”他低声答,“像是……新近中毒。”
苍岚闻言,走来查探,确认道:“确实。她毒浅,未入五脏,尚在昏迷。其他几人多已微醒,意识模糊。”
空气霎时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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