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赫搁下笔站了起来,走出营帐,将军营帐那边传来的笛声已经停止,只有月光一样白惨惨,蛙声还是一样的聒噪。
:“谁!谁在那里!”
前面传来一声暴喝,沈赫抬头定睛一看,一座座圆形尖顶的营帐中间突然出现一张巨大的恶鬼脸谱,在白惨惨的月光中,正张着一张血盆大口面向自己。
那鬼脸谱好像被吓了一跳,眼看着有人向自己走来。也不移动,只是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
:“究竟是谁?!半夜三更出现有什么意图?”
前面那人声音洪亮,沈赫忙追上去,等走到跟前,戴着鬼脸面具的人和声音主人已经打了起来。声音的主人身材高大,出招也很凌厉,很快鬼脸面具底下的人招架不住,双手护着头不停地求饶。
:“佘将军别打!是我!陈三啊!”
戴着鬼脸的人急忙摘下面具,黑影略微一怔,待看清月光下的脸后,又吃惊地问:“陈坐营?怎么是你?”
陈叔烈的脸刚刚结结实实挨了佘膺一拳,虽然隔着面具,可也疼得不行,也不知道肿了没有,陈叔烈“哎呦”两声,摘去面具露出一张龇牙咧嘴的痛苦面庞。
佘膺一脸尴尬,正气的国字脸上满是歉意:“抱歉!佘膺不知道是陈坐营…”
陈叔烈苦笑一声:“是属下的错,今晚的月光太美,将军的笛声又格外动听,怪属下听着不禁就失了神…”
是啊!将军一曲《雁落平沙》注定令多少人无眠?
佘膺叹了口气,伸手接过陈叔烈手里的面具细细端详。
沈赫也在这时凑了上去,抱拳见礼后,跟着看佘膺手中那面目狰狞的面具出神。
那是一个小鬼面具,月光下脸上惨白如同石灰涂面,大口鲜红如血,尤其睁着一双铜铃大的牛眼睛,像是要凸出来似的,表情特别地狰狞可怕。
:“陈坐营哪来的面具?刚刚可把吓我一跳!”
佘膺还心有余悸,其实刚才乍一看,见多识广的沈赫都吓了一跳,更不要说从未见过这玩意儿的佘副将了。
沈赫有些不解:“这是安庆石城那边独有的傩戏面具,一般都是画的神明样式,怎么陈坐营这个面具这么阴深可怖?”
陈叔烈尴尬笑道:“把总见多识广居然认得这个!这是傩戏里的小鬼样式,用来驱瘟辟邪的…”
沈赫从佘膺手上接过面具,然后在脸上比划了一下。
月光透过鬼面具眼睛的孔洞落在脸上,沈赫仔细端详一会儿,拿在手里倒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由陈叔烈戴着怎么就与众不同呢?
沈赫把面具递还给陈叔烈:“还请陈坐营再戴一次看看可以吗?”
陈叔烈很是爽快:“这有什么不可以的!营帐还绑着海上来的贼寇呢!万一他们带来什么邪祟东西可不好…”
陈叔烈说着很快戴上面具,然后张开双臂跳了一圈。
:“戴上这个还要跳鬼戏,可以驱邪的,你们看…”
陈叔烈跳得更欢了,并且他的手脚在跳动中弯曲成奇形怪状的树枝模样,那张小鬼面具在月光里忽上忽下,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幽魂舞动着手脚在上下飘动,那画面别提有多诡异了!要是王实那样的老实孩子看到估计能被吓死!
近看也很诡异!月光下面具清晰放大,就是佘膺也忍不住张大嘴巴往后退了两步。
沈赫看着来回飘动的鬼面具是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只是一直盯着如恶鬼跳舞的陈坐营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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