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曹操猛地拍案,案上的酒樽震倒,酒水溅湿了他的衣袍,“我曹家儿郎,只有战死的将军,没有投降的懦夫!”可他的声音里,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光幕中,他看到了自己的故乡沛国谯县,火光中,童年时爬过的那棵老槐树正在燃烧。
江雾越来越浓,金光中的焦土画面愈发清晰,连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硝烟的味道。三方战舰上,哭喊声、怒骂声、绝望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唯有吴营的“飞鹭号”上,陆逊仍站在舵楼,目光锐利如鹰,盯着那尊慈悲的佛像。
“不对……”他喃喃道,“真正的佛,不会逼人臣服。”
第二节 军心浮动 三方将校起疑云
旃檀母船的光幕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江面上的骚动却愈演愈烈。蜀营“汉兴号”的甲板上,士兵们聚成几团,有人主张降,有人坚持战,争吵声几乎盖过了江风。
“降了吧!佛都说了归乡是死路,还打什么?”一个满脸烟灰的火头军蹲在地上,手里攥着半块干粮,“我爹临死前让我活着回南阳,现在回不去了,活着就行,管他是谁的兵!”
“放屁!”陈武一脚踹翻他的干粮,“你忘了夏侯渊是怎么屠我阆中百姓的?忘了关羽将军是怎么死的?投降就能活?那是养肥了再杀!”
两人扭打在一起,周围的士兵或拉架,或呐喊助威,场面一片混乱。魏延站在主桅下,望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祖父的幻象,又想起光幕中焦土的惨状,竟不知该如何抉择。
“文长。”诸葛亮不知何时走上甲板,羽扇轻摇,“你看那光幕,破绽在哪里?”
魏延一愣:“破绽?”
“正是。”诸葛亮指向光幕中魏延祖父的身影,“令祖父一生刚毅,临终前只会教你守土,绝不会劝你投降。这便是幻象的破绽——它能模仿形,却仿不了神。”
魏延仔细看去,果然见幻象中的祖父眼神闪烁,没有丝毫老将军的威严。他心头一震:“军师是说,这一切都是假的?”
“真假不重要。”诸葛亮望着骚动的士兵,“重要的是,他们信了。”他转身对传令兵道:“去告诉弟兄们,想降的,我不拦着,放下兵器便可乘小艇走;想战的,随我明日探那妖舰虚实。是生是死,亲眼见了再定。”
传令兵刚走,一个老兵突然站出来,他少了一条胳膊,是定军山之战留下的伤:“军师,某不降!某这条命是捡来的,早就该死在定军山了。与其浑浑噩噩活着,不如跟妖舰拼了,好歹落个痛快!”
“对!拼了!”
“某也不降!”
越来越多的士兵响应,连刚才主张投降的火头军都红着眼站起来:“军师,某错了!某跟你打!死也死在船上!”
魏延望着重拾士气的士兵,对诸葛亮拱手道:“军师高见。”
诸葛亮微微一笑:“不是我高见,是人心本就向往光明。那妖舰用绝望惑人,却不知绝望尽头,便是死战的勇气。”
与此同时,魏营的争吵也到了白热化。曹操将案几上的地图揉成一团,厉声问道:“奉孝,你怎么看?”
郭嘉咳着血,脸色苍白如纸:“主公,那妖舰若真有毁天灭地之能,何须用幻象逼降?它在怕……怕我们不信。”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龟甲,甲面布满裂纹,“某昨夜卜卦,得‘困龙得水’之象。此舰看似势大,实则外强中干。”
“可军心已乱……”夏侯惇忧心忡忡。
“乱便乱了。”曹操突然起身,拔出倚天剑,剑光照亮他布满皱纹的脸,“传令下去,今夜凡言降者,斩!明日拂晓,许褚率五千精兵攻妖舰左翼,若敌军弱,便乘势掩杀;若敌军强,便鸣金收兵。某要看看,这‘佛舰’究竟有几斤几两!”
帐外传来曹昂的怒吼:“父亲!你会害死所有人的!”曹操回头,冷冷地看着他:“你若怕,可自去投降,某不拦你。只是记住,踏出这船舱,便不再是我曹家儿郎。”
曹昂攥紧金箍棒,棒身的金光忽明忽暗,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敢再说。
吴营的混乱最为棘手。克隆兵们拒绝回到岗位,有人甚至开始破坏船上的器械。朱桓气得拔剑砍断了一根桅杆:“你们这群废物!陆将军待你们如兄弟,你们就这么报答他?”
“兄弟?”一个克隆兵冷笑,“我们不过是些没有爹娘的克隆体,死了也没人记得。陆将军销毁自毁程序,不过是想让我们多当几天炮灰!”
“你胡说!”马忠冲上前,一拳将他打倒,“陆将军昨夜为了改你们的程序,熬了整整一夜,眼睛都红了!他说,你们跟我们一样,都是活生生的人!”
克隆兵们沉默了,有人低下头,有人却依旧一脸嘲讽。就在此时,陆逊走了过来,他手里拿着一个铜盆,盆里是碎裂的竹简——正是销毁自毁程序时劈碎的核心代码。
“你们说,自己是克隆体,没有意义。”陆逊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中,“可你们知道吗?江东的稻种,也是用古法克隆的;船上的桑蚕,也是一代代复制的。它们能结出粮食,吐出丝绸,谁能说它们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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