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浑浊的江水,芦苇荡随风起伏,如绿色的浪潮。他化身为一个披发跣足的少年,腰间别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刀,正驾着小舢板在江面上穿梭。远处官船横行,渔民哭诉,少年眼中闪过狠厉,吹了声呼哨,数十艘小舢板从芦苇荡中驶出——正是年轻时的锦帆贼。
“劫富济贫,快意恩仇!”少年甘宁的呐喊在江面上回荡,带着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他跳上官船,一刀劈开贪官的酒桌,金银散落在渔民手中,他们的笑声混着江水的涛声,成了最动听的乐曲。这一世,他虽为盗匪,却守着一份朴素的正义,正如镜面战纹初现时的青涩。
画面一转,江水化作火海。赤壁的烈焰映红了半边天,他身披重甲,手持铁链,站在楼船船头。身后是孙权信任的目光,身前是曹操百万大军的联营。“甘兴霸在此!”他大吼一声,率百骑冲入曹营,铁链挥舞如银蛇,甲胄上溅满敌兵的血。火光中,他看见弟兄们一个个倒下,却无一人退缩。这一世,他为忠义而战,战纹在烈火中变得深沉。
紧接着,火海化作星舰舷窗。他身着银甲,站在水蜃号舰桥,身边是星际时代的吴主。舷窗外,星河浩渺却危机四伏,章鱼状的星际海盗围攻而来,舰体护盾濒临破碎。“主上,后备能源让我去启动!”他冲进能源室,手动按下开关,爆炸将他吞没的刹那,主炮击毁了海盗母船。弥留之际,他望着舷窗外的星空,仿佛又变回了当年的长江。这一世,他守护的不再是江东,而是漂泊的家园,战纹在星尘中蔓延。
一幕又一幕,如走马灯般流转:他化身为商人,在星际间穿梭,用吴地丝绸换取归墟星图;化身为工匠,在引擎核心旁默默修补,指尖的老茧与战纹相融;化身为学者,研究青铜古镜的纹路,青丝变白发……每一世,他的身份不同,容貌各异,却都在做着同一件事——守护浮城,守护那份回家的希望。战纹在轮回中不断加深,从最初的浅淡蛛丝,变成如今的银亮锁链。
“原来如此……”甘宁的意识在混沌中低语,带着一丝了然。他终于明白,青铜古镜为何选择他——他的轮回,从一开始就是宿命。每一世的守护,都是为了这一世的牺牲。
镜中画面突然定格:地球北极的冰原上,镜化后的他与水蜃号融为一体,化作光刃斩向灾厄触手。光刃过处,红雾消散,方舟升起。冰原尽头,一座晶莹的城堡正在形成,布局竟与水蜃号的船舱分毫不差。
“迁徙的终点,是新生的起点……”历代吴主的合音在意识中响起,苍老而威严。
甘宁的意识没有丝毫犹豫。他“看”向那些牺牲的弟兄,那些信任他的主上,那些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他们的面容化作点点星光,融入他的意识。战纹在这一刻彻底觉醒,不再是冰冷的束缚,而是温暖的传承。
“我准备好了!”
他的意识冲出混沌,与水蜃号的引擎核心彻底融合。核心中金色的火焰——先祖之誓的能量,化作火龙顺着舰体脉络游走,所过之处,银红色的能量越发炽烈。水蜃号的船头巨蜃雕像猛地张开巨口,发出响彻天地的咆哮,仿佛沉睡万载的巨兽终于觉醒。
周泰与锦帆卫站在舰桥废墟上,望着眼前的景象泪流满面。水蜃号的舰身正在变形,银红色的能量汇聚成一柄巨大的光刃,刃身流转着金色符文——那是“吴”字古篆,是“守护”,是“归乡”。光刃顶端,隐约可见甘宁的轮廓:身披银红光甲,手持光刃,双目燃烧着金色火焰,仿佛一尊从神话中走出的战神。
“去吧,将军!”周泰振臂高呼,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让那灾厄见识见识,我江东子弟的厉害!”
光刃猛地向前推进,水蜃号如离弦之箭,冲破大气层,朝着地球北极的冰原,朝着那缠绕方舟的灾厄触手,呼啸而去。
第三节 光刃破邪 舰融魂聚斩孽根
水蜃号化作的光刃撕裂地球北极的红雾,银红色的刃身流转着金色符文,如同一道贯通天地的闪电。所过之处,暗红色的雾气如冰雪消融,露出下方晶莹的冰原,冰层中冻结的上古海藻在阳光下折射出幽蓝的光,仿佛在为这柄神兵喝彩。
归墟之门内的巨眼察觉到致命威胁,发出愤怒到极致的咆哮。那咆哮并非声波,而是直接冲击灵魂的震颤,周泰等未镜化的士兵顿时口鼻溢血,却死死咬住牙,不肯后退半步。缠绕在地球方舟上的数根主触手猛地抬起头,吸盘内的利齿闪着寒光,朝着光刃噬来。触手表面的粘液在红光中流淌,滴落冰原,瞬间蚀出深不见底的孔洞,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来得好!”甘宁的意识在光刃中呐喊,声音与水蜃号的引擎轰鸣融为一体。他操控着光刃,不闪不避,迎着最粗壮的那根触手悍然斩下!
光刃与触手碰撞的刹那,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两种声音:光刃划破空气的锐啸,如昆吾刀斩开鸿蒙;触手被撕裂的惨嚎,似困兽在炼狱挣扎。金色的符文如潮水般涌遍触手表面,那些腐蚀性的粘液在符文灼烧下“滋滋”作响,化作缕缕黑烟。触手剧烈抽搐,试图缠绕光刃,却被刃身的银红色能量弹开,每一次接触,都有大片血肉崩碎,化作暗红色的雨,落在冰原上,将千年不化的寒冰染成诡异的紫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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