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看!”张合的声音从残柱后方传来。赵云转身时,见魏将正用佩刀撬动一块嵌在柱顶的水晶。那水晶约有人头大小,内部流转的光带竟组成星图,与瓮城石门的刻痕分毫不差。更奇的是光带中隐约有人影穿梭,似在操控某种巨械,他们的甲胄在光带中一闪,竟像水面倒映的月光。
甘宁见状,立刻抛了酒葫芦:“待我来!”他双戟齐出,直劈水晶两侧的石座。戟刃触及石座瞬间,整座塔身突然剧震,水晶中爆发出刺目白光,光带化作无数银蛇窜出,缠绕在甘宁双臂上。“啊呀!”吴将惨叫着倒飞出去,双戟脱手时竟已变成焦黑的废铁,手臂上布满蛛网般的红痕,皮肤下似有银线在游走。
“鲁莽!”赵云飞身上前,银枪舞成光盾护住甘宁。枪尖划过空气时,竟带起一串火星,如流星追月。张合趁机取出怀中的玄铁匣,匣中铺着南海鲛人所织的冰绡。“子龙公且退!”他将冰绡抛向水晶,那绡网遇光便胀大如幕,竟将乱窜的银蛇尽数裹住。水晶失去外力,缓缓从柱顶脱落,落在冰绡上时发出清越的钟鸣,宛如编钟奏了半阙《清商乐》。
三人围拢查看,见水晶内部的光带已凝聚成连贯影像:画面中央是座悬浮的高台,十二名银甲人各按一根刻满星图的玉柱,他们的甲胄背后皆有螺旋符号,正是甘宁在残匾上所见的“迁徙指令”。高台下方,云海翻涌如沸,隐约可见无数城池拔地而起,朝着同一方向迁徙,城郭上的灯火如流萤汇聚。影像的最后一帧,是银甲人同时举起右手,掌心的符号与浮城石门的星图完全重合,此时天空裂开一道金缝,有光雨从中落下。
“这是……”张合的手指叩击着水晶边缘的裂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某曾在《拾遗记》见过类似记载,说尧时有巨槎浮于西海,其上有人操控星象。难道此城便是那‘贯月槎’?你看那玉柱的数量,恰合十二地支。”
赵云却盯着银甲人甲胄上的螺旋纹,枪尖在地上划出相同图案:“张将军可曾留意,那符号的旋转方向,与祁连山古冰川的擦痕一致。还有那高台下方的城池,形制颇似殷墟出土的甲骨所绘‘天邑商’。”
突然,水晶发出一阵急促的蜂鸣,内部影像开始扭曲。只见银甲人纷纷倒地,甲胄破裂处流出金色血液,高台崩裂,浮城剧烈震颤,一道漆黑的裂隙在云海中张开,裂隙深处有无数光点如蚊蚋飞舞。影像至此戛然而止,水晶表面的裂纹中渗出暗红色的液滴,落地时化作细如尘埃的文字,瞬间被风吹散,只余下一缕若有似无的铜锈味。
“不好!”赵云突然拔剑,剑尖指向塔外,“方才塔震时,你们可闻齿轮声?像不像我军木牛流马的机括响,但更沉,像磨盘碾铁。”话音未落,塔外传来密集的金属碰撞声,如万蚁行军,还夹杂着某种尖锐的嘶鸣,似夜枭,却更冰冷。
第三节 阴影机卫 铁骸狂舞战三英
塔外的街巷已被幽绿光芒浸透。数百具机械守卫从废墟中站起,青铜身躯上布满锈迹,却在关节处泛着冷光,像埋在地下千年的古剑出土。为首的守卫肩扛巨斧,斧刃上刻着与水晶相同的螺旋纹,双眼的绿晶正随着心跳般的节奏明灭,每明灭一次,地面便渗出一圈油迹。
“列鸳鸯阵!”赵云枪尖划地,蜀兵立刻结成五人小组,盾牌在前,长枪在后。他注意到盾牌边缘被浮城的光芒镀上一层银边,此刻竟微微发烫。张合却挥手止住魏兵,从腰间解下一枚磁石:“此等铁疙瘩,盾牌无用!取穿甲弩!”说着从背上摘下三弓床弩,弩箭的箭头竟是磁石所铸,在绿晶光下泛着幽蓝。
甘宁却已按捺不住,抄起身边一名吴兵的长戟,戟杆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龟儿子的铁疙瘩,尝尝你家甘爷爷的厉害!”他大吼着冲向最近的守卫,戟尖刺中守卫胸口,却只激起一串火星,反震之力震得他虎口开裂,戟杆上的血渍瞬间蒸干,化作一缕红烟。那守卫缓缓转头,绿晶眼瞳中映出甘宁的倒影,突然挥斧劈下,斧风竟将地面犁出三尺深的沟壑,沟底露出的石层竟泛着金属光泽。
“兴霸退下!”赵云银枪如电,挑开斧刃的同时,枪尖已点中守卫膝弯的齿轮。“咔嚓”声中,齿轮迸出火星,守卫单膝跪地,却从腰间弹出数根钢索,缠向赵云脚踝。钢索表面刻着细密的齿纹,摩擦空气时发出哨音。张合的穿甲弩适时发射,磁石箭正中守卫后心,将其整个掀翻在地,齿轮飞转着溅出蓝色机油,那机油落地成珠,竟在石面上滚出“死”字的形状。
“攻击关节!”赵云急呼,同时腾挪闪避。他发现这些守卫的动作虽机械,却暗含某种战阵变化:时而结成锥形突击,如魏兵的“锥行阵”;时而列成圆阵防御,似蜀兵的“八阵图”。更骇人的是,每当一具守卫被摧毁,其他守卫便会靠近吸收其残骸,断裂的齿轮竟能自行修复,发出“咔咔”的咬合声,像饿狼啃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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