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

感受到手中的细微动静，温妤猛地抬头，只见明霁川的睫毛剧烈抖动，喉结上下滚动，似乎在挣扎着要睁开眼。

“霁川，霁川！你醒醒，我在这儿！”

明霁川眉头一直紧紧皱着，但没有清醒过来，温妤立即起身按下呼叫铃。

一阵兵荒马乱后，主治医生露出欣慰的笑容：

“明先生恢复的很不错，这是最好的消息。”

他转向围在床边的众人：

“虽然现在还不能说话，但意识已经清醒，另外骨折需要静养，脑震荡后遗症也会慢慢恢复……”

明霁川睁开了眼，姜淑媛捂着嘴喜极而泣，明劲松紧握的手终于松开。

温妤坐在床边，她拉着明霁川的手，眼泪无声地滚落。

明霁川苍指尖动了动，他想抬手，胳膊却没多少力气，只能轻轻的碰了碰温妤的手背，眨了眨眼，示意她别哭。

他的动作很轻，却让温妤哭得更凶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温妤恢复的也不错，已经可以自己独立行走，她每天都会来明霁川这边，絮絮叨叨地讲外面的事：

“我告诉你啊，姜家破产了，姜诗页和她爸都被抓了！解不解气？！”

明霁川眨眨眼。

温妤又笑着说：“明嘉木成天嚷着想你了，他不好好写字，被明阿姨揍了，是明阿姨揍的哦！稀不稀奇？”

明霁川总是安静地听着，时而眨眨眼表示赞同，时而皱眉表示不满。

他的眼神越来越清明，但喉咙插管还未拆除，始终不能发声。

又半个月后。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温妤正在给明霁川擦脸。

“妤……妤……”

沙哑的气音让温妤猛地抬头。

明霁川的喉结滚动着，氧气面罩上泛起白雾。

“明霁川，你……你喊我了？”温妤低头凑近，“霁川，你再喊一次？”

明霁川深深看着她，嘴角扬起温柔的弧度：“妤、妤。”

虽然他的声音嘶哑得不成调，却让温妤瞬间泪崩。

她小心避开他的伤处，轻轻环抱住他：“我在，我在这儿……”

明霁川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手指抚过她的脸颊：“对……不起……”

“傻子！”温妤又哭又笑，“谁要你道歉！”

明霁川终于能坐起来短暂进食。

温妤端着粥，一勺勺吹凉了喂他。

“医生说你再过一段时间你就能尝试站立。”

她贴心的擦掉他嘴角的粥渍：“不过要戴三个月护腰，到时候我陪着你。”

明霁川握住她的手：“戒指呢？”

“在这儿呢。”温妤从项链上取下两枚戒指，“前段时间戴着不方便，我串起来戴着了。”

明霁川笑了笑，他笨拙地给她戴上女戒，又伸出自己的左手：“帮我好不好？”

温妤点头：“好。”

转眼到了十一月。

复健室里，明霁川撑着平行杠，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够了够了！”温妤无奈：“医生说每天练十分钟就可以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快点过来！”

明霁川慢吞吞的停下动作，温妤走过去给他擦汗，却被他一把搂进怀里。

“抱到了。”他得意地在她耳边低语，呼吸喷吐在颈侧，“我想早点恢复，还想和你早点订婚呢。”

温妤气得捶他肩膀，却听见闷哼一声。

“怎么了？是不是扯到伤口了？”她慌忙检查，却对上他含笑的眸子。

“骗你的。”明霁川亲了亲她鼻尖，“但再打就真疼了。”

……时间一晃过去，转眼新年到了。

明霁川的伤势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只是右手在阴雨天还会隐隐作痛。

这天早上，温妤正帮他系领带，听见他突然说：“订婚不能再拖了。”

“不是说好等来年开春再说订婚结婚的事吗？”温妤手指一顿：

“我听明阿姨说她把大师都约好了，说要挑个黄道吉日。”

明霁川却摇了摇头：“之前说好的今年定，我不想再等下去了。”

温妤拧起眉头：“明天就元旦了，哪里来的时间？”

明霁川抓住温妤的手腕，忽然笑了：“可我觉得，明天就很好。”

“明天？”温妤失笑，“年底了，你公司应该很忙吧？订婚要准备酒店、礼服、宾客这些都是事……”

“妤妤，你只需要回答，”明霁川低头凑近，温热的呼吸扑在她耳畔：

“愿不愿意明天成为我的未婚妻？”

明霁川：“经过这次车祸我才发现世事无常，温妤，我真的想娶你。”

温妤看着他认真的眼睛，她嘴角也不自觉上扬：“当然。”

明霁川点头：“好，那交给我。”

温妤原想着，明天是元旦，要订婚也行，反正时间紧，任务重，那就两家人简单吃个饭就好，但她今天刚睡完午觉起来，就有人送来了不同款式的礼服。

看着一整个衣架供她挑选的礼服，温妤是有些惊讶的。

她隐隐约约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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