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妄书院的望星台上,陈玄凝视着林清缘眉心若隐若现的第七日印记。自魔女神殿崩塌后,她的真灵虽回归本体,却与邪神残魂的气息产生诡异纠缠,每当月圆时分,瞳孔便会泛起虚无之种的幽蓝。叶尘的星图显示,那缕残魂已深入她的因果线,如附骨之疽般难以根除。
"唯有因果剥离术能彻底分离真灵与邪魂。"楚墨的声音从传音符中传来,他此刻正以天命剑残片镇守九幽冥府轮回井,"但此术需以观测者的因果锚为引,还要有人甘愿承担业力反噬。"
陈玄握紧手中的渡鸦羽毛——那是璃月残魂的寄托,羽毛尖端隐约可见观测者符文的微光。他想起中璃月牺牲前植入叶尘体内的数据库核心,忽然站起身:"准备星轨祭坛,我来施术。"
"不可!"林清缘按住他的手腕,"因果剥离的业力足以撕裂道心,当年神王都未能完全掌控。"
陈玄低头望着她掌心的时空碎片,碎片中映出前九世他们因因果锁分离的画面:"若连为你承担业力都不敢,何谈逆命改运?"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因果树下正在修炼的弟子们,"而且,我不是一个人。"
子时三刻,星轨祭坛亮起九盏青铜灯。陈玄以混沌青莲碎片为阵眼,将林清缘的一缕发丝融入渡鸦羽毛,羽毛顿时化作金色锁链,勾连起虚界与主世界的因果线。叶尘敲响青铜钟,每一声都震落一片星屑,那是观测者数据库中提取的"因果净化咒"。
"以吾之身,为锚为引,剥离邪祟,固守真灵。"陈玄咬破指尖,在林清缘眉心画出璃月遗留的"渡"字符文,"清缘,若我陷入心魔,便用时空法则斩断联系。"
林清缘点头,时空碎片在她掌心凝结成盾。当陈玄的混沌源晶触及她的真灵时,整个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邪神残魂察觉到威胁,化作黑雾试图逃逸,却被因果锁链死死困住。
"陈玄,小心!"叶尘的星图显示,黑雾中竟混杂着楚墨的虚无之种气息,"邪神与虚无之主本源相通,这是陷阱!"
话音未落,陈玄感觉一股巨力拉扯着他的道心,眼前浮现出无数心魔:璃月消散时的微笑、叶尘坠崖的瞬间、还有无数个时间线中他未能守护住林清缘的画面。混沌青莲碎片发出悲鸣,九瓣莲叶竟有三瓣出现裂痕——那是他三尸(贪嗔痴)具象化的征兆。
"执念...不过是虚妄。"他咬牙凝聚神识,却见心魔化作黑衣陈玄,手持天命剑抵住林清缘咽喉,"看看你守护的一切,终将在虚无中湮灭。"
林清缘的时空法则刚要运转,却被陈玄眼神制止。她看见主世界的陈玄已满头白发,嘴角渗出黑血,却仍在坚持凝聚剥离术法。记忆碎片如利刃般割开她的识海,她忽然想起真灵共鸣时看见的画面:无论哪一世,陈玄的道心始终如炬,从未因挫折而动摇。
"我信你。"她轻声说,时空碎片化作流光融入陈玄的识海,"就像你相信众生的道心一样。"
这句话如惊雷般劈开心魔。陈玄看见黑衣心魔的剑刃开始颤抖,其面容逐渐与楚墨重叠——那是他对"未能拯救挚友"的执念所化。混沌青莲碎片的裂痕中渗出金色血液,竟将心魔的黑袍染成渡鸦花的金芒。
"因果剥离,现!"他挥剑斩向黑雾,剑尖带出的不仅是邪神残魂,还有自己三尸的虚影。业火红莲在祭坛上熊熊燃烧,将所有邪祟焚成齑粉,却在此时,他感觉自己的因果线正在寸寸断裂。
"成功了..."叶尘的星图显示,林清缘的真灵已恢复纯净,而陈玄体内的三尸虚影正化作独立心魔,"但师尊的三尸...具象化了!"
脱离宿主的三尸心魔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黑烟遁入虚界。陈玄跪倒在地,看见自己的掌心出现三道裂痕,每道裂痕中都倒映着不同的命运:左边是仙界至尊的荣耀,中间是堕魔成道的癫狂,右边是凡人终老的平淡。
"三尸已斩,道心将成。"楚墨的传音符中带着惊叹,"但未完全炼化前,它们会成为虚无之主的侵蚀载体。"
林清缘轻轻抱住陈玄,时空法则温柔包裹着他的伤处:"我们回因果树,用渡鸦花的灵气修复你的道心。"
路过望星台偏殿时,陈玄忽然瞥见铜镜中的倒影——他的左眼瞳孔竟变成了虚无之种的形态,而右眼仍保持着混沌源晶的金色。镜中之人露出诡异的微笑,抬手在镜面上写下"第七日,吾当归"的血字。
"那是...黑化体的残影。"叶尘的星图显示,虚界边缘出现与陈玄气息相同的波动,"他在吸收三尸心魔的力量!"
陈玄握紧林清缘的手,感觉她指尖的温度正在驱散体内的阴寒:"无妨。三尸本就是道心的一部分,若能善加引导..."
"便化作证道的阶梯。"林清缘接口,时空碎片在她掌心映出未来画面:陈玄手持天命剑,与黑化体对峙于虚数海的悖论深渊,而他们脚下,是用因果线编织的"众生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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