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羊古怪的看着大羊，大羊也不甘示弱，亮出自己的羊角，来回甩头直到小羊低头。

正屋里有一张床，相当于椅子沙发的作用，供人休息，莫天坐在床上看着墙壁上的奖状。

那是姐姐的奖状，十几张，三好学生，优秀班干，老师署名。

莫天不认识字，他还没有入学，但是看着奖状也是津津有味，感觉到一种自豪荣誉，可惜姐姐最后放弃了读书，初中没有毕业便外出了。

听妈妈说了，明年夏天自己就要入学了，莫天有些害怕，因为听姐姐说学校里有很多坟墓，那些坟墓贫瘠荒凉，尤其是夜晚，经过旁边，让人毛骨悚然。

莫天不喜欢读书，哪怕他从没有上过学，也不期待上学，不过上学是必须的，因为要读书识字，没有选择，莫天也知道明年夏天他必须去。

想太多了，脑袋发晕，莫天出厨房喝了一碗凉水。

天空晴朗，万里无云，莫天家住在村子最西头，因此透过低矮墙头，可以看到外面一望无际田野，田野种满了麦子，这些绿油油的农作物将要结出累累果实，变成一个个馒头，填满肚子。

无边无际的田野，数不清的坟墓，它们高于地面，呈现圆锥形，密密麻麻，星罗密布，莫天仔细听，仿佛可以听到每个坟墓里的哀嚎声。

莫天只当自己没听到，除非不得已，他不愿意到地里，他不想听那些哭泣哀嚎，难听刺耳。

莫永德有两个儿子，一个是莫天的父亲，另一个是叔叔，在城市里定居，很少回来，莫天对他没有印象。

莫天的父亲人高马大，一米八五，生的魁梧，一个标准农家汉，在这个广袤的田野里刨食。

同村人很少，但是也有几个跟莫天同龄的孩子，莫天很少找他们玩，他最喜欢的就是发呆，看着天空的太阳，刺目流泪，或者数着星星，满天繁星，不停闪烁。

太阳与星星，莫天感觉很熟悉，似乎自己见过，仿佛上一世，这是荒诞的想法，但是莫天当真了，因为他听妈妈说，人有灵魂有轮回，或许自己上一辈子跟太阳星星是朋友。

六岁的莫天，在妈妈爸爸的保护下，颤颤巍巍的在这个世道上成长，某一天爷爷教导他一篇所谓功法，根据爷爷所说，只要天地诞生灵气，这篇功法就能够吐纳灵气，从此飞天遁地，长生逍遥，莫天虽然小，但也表示怀疑，因为爷爷自己都不会飞。

爷爷怅然的看着天空，神色里包着着故事，他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最后保持沉默。

沉默也好，爸爸说过，年轻时爷爷曾经大肆鼓说神神道道的东西，被扣上帽子，一个封建迷信，差点要了爷爷的命，从那以后，一家人对这些都保持警惕，生怕再次发生这种事情。

莫家村很大，有百户人家，出了莫家村，不远处便是乡镇，那里有着初中，姐姐便是在那里读了两年书，终有一天莫天也需要去那里寄宿读书。

微风吹拂，树叶摇曳，莫天闻到香味，屁颠的跑到厨房，看到灶台上妈妈放的碗，一小碗红烧肉，色泽红润，加了冰糖，馋人的很，莫天看的直流口水。

“今天怎么吃这么好的？”

莫天疑惑，这不逢年过节，为什么吃这么好。

“你爷爷家要修房子了，买了不少肉，分给咱家一份。”

莫天明白了，爷爷买肉分肉，是希望别人帮衬，毕竟盖房子需要附近邻居帮忙，这也是必须的，这年头人们普遍吃的较差，几顿肉食，加上几块钱工钱，就能挥洒一天力气。

爷爷家要修房子了，而且是大房子，爷爷拿出了积攒十几年积蓄，他买了大批砖石，村里浩浩荡荡的人拉着板车，从乡镇拉回来，说不清的转头，堆放在地面上，像是一个个草垛，全村就像过年一样，人们欢声笑语，男汉子们挖掘墙地基，准备修建围墙。

莫天感觉一切都新奇，他这看看，那看看，似乎明白什么，仿佛什么不懂。

爷爷家茅草屋拆掉了，要修建大房子，因此爷爷住在家里了，晚上莫天睡在爷爷旁边，看到爷爷并不睡觉，而是盘腿坐在床上，两手放在膝盖，有着奇怪的呼吸节奏。

“别理他，又说什么打坐修炼，修一辈子了，也没见修出什么。”

奶奶有些抱怨，盖着一床被单翻过身去睡觉。

爷爷在修什么，莫天也好奇，他没有见过妈妈爸爸这样做，这样有没有效果，他学着爷爷的坐姿呼吸模仿起来。

呼吸调整，放下心来，或许是小孩子专注，莫天入静了，就这样打坐入静，他仿佛来到一个灰色空间，那里他没有实体，而是一种意识体存在，他能够感受自己，看到周围空间存在。

这样并不好玩，静的让人心慌，莫天从入静中醒来，发觉爷爷看着自己，爷爷没有说话，莫天躺在床上，慢慢睡下。

夜色深处，莫天感觉全身轻飘飘，他似乎可以飞，在这个世界上随心所欲，万事万物似乎都为他而存在，他至高而神圣，这种特殊的感觉让人沉醉，莫天轻轻一跃，脱离了躯体，他回过头来，看到了自己，那是一团深沉的迷雾，迷雾翻滚，仿佛深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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