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临终嘱托
李老三咽气的那天,眼睛怎么也不肯闭上。
"扇子...我的扇子..."他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攥着床单,浑浊的眼球转向床头柜上那把骨白色的折扇。扇子躺在红木匣中,即使在昏暗的房间里也泛着诡异的珍珠光泽。
李大毛跪在床边,眼睛却瞟向窗外——王麻子说今晚赌场有新局。他敷衍地握住父亲的手:"知道了,一定给您陪葬。"
"大毛!"李老三突然暴起,干瘦的手像铁钳般扣住儿子的手腕,"这是第三十七代了...不能断在我这里..."老人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记住...子时下葬...扇面朝西...否则..."
"否则什么?"李大毛终于有了点兴趣。
李老三的瞳孔突然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他颤抖着指向扇子:"她...她在笑..."
李大毛转头看去,扇子静静躺在匣中,毫无异常。
"爹,您糊涂了。"他掰开父亲的手,起身倒了杯水,却没看见身后的扇子微微颤动了一下。
当夜子时,李老三断了气,眼睛仍死死盯着扇子的方向。李大毛草草合上父亲的眼皮,顺手把扇子匣塞进了床底下。
"陪葬?"他嗤笑着灌了口酒,"老头子一辈子攒的钱都买了这把破扇子,还想带进棺材?"他盘算着明天就去县城找古董商估个价。
他没看见,床底下的扇匣缝隙中,正缓缓渗出一丝暗红色的液体...
第二章 异梦连连
头七那晚,李大毛梦见父亲站在床前。
李老三的寿衣上沾满泥土,脖子上有一圈紫黑色的掐痕。"大毛..."他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把扇子...放回我棺材里..."
李大毛惊醒时,发现枕边湿漉漉的——不是汗,而是散发着腐臭味的黑水。他骂咧咧地翻身下床,从床底掏出扇匣扔进了衣柜。
第二天夜里,梦境更加恐怖。李老三跪在房间角落,七窍流血,双手捧着自己被撕烂的下巴。"她醒了..."没有下巴的嘴蠕动着,"她在找替身..."
李大毛尖叫着醒来,发现衣柜门大敞,扇匣就放在他的书桌上。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匣子上,那些精细雕刻的莲花纹路竟像血管一样微微鼓起。
"见鬼了!"他抓起扇匣就要往窗外扔,却在抬手瞬间听见一声轻柔的叹息。
"公子..."
那声音酥媚入骨,让李大毛浑身一颤。他鬼使神差地打开匣子,取出骨扇。扇骨触手冰凉,像是摸到了死人骨头。当他颤抖着展开扇面时,上面的暗纹竟组成了一张女人的脸——柳叶眉,樱桃口,正对他嫣然一笑。
李大毛吓得扔掉了扇子。扇子落地时发出"铛"的一声,像是金属撞击。他低头看去,扇面自己合上了,但扇骨末端渗出了几滴暗红色的液体,正缓缓流向他的拖鞋...
第三章 扇中美人
第七天深夜,李大毛醉醺醺地从赌场回来。推开门,一股甜腻的异香扑面而来——像是陈年胭脂混着腐败的桂花香。
"谁?"他警觉地摸向门后的铁锹,却听见内室传来一阵轻笑。
烛光下,一个身着红纱的女子侧卧在他的床上。雪白的玉足从裙摆下露出,指甲染着鲜红的蔻丹。当那女子转过头来时,李大毛的酒醒了一半——他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比春香楼的头牌还要美上千倍。
"奴家柳如烟,"女子盈盈下拜,"多谢公子这些日子的...滋养。"她红唇微启,吐出一缕粉色烟雾。
李大毛顿时头晕目眩,只觉得浑身燥热。女子轻笑着解开衣带,红纱滑落,露出雪白的肩膀。他像饿狼般扑了上去...
从那天起,李大毛再没出过家门。村里人偶尔听见他屋里传出男女调笑的声音,可谁也没见过有女人进出。更诡异的是,李大毛的米缸总是满的,灶台上常出现精致的点心,却从不见有人生火做饭。
一个月后,村支书上门催缴公粮,才惊觉李大毛已经瘦得不成人形。他眼窝深陷,面色灰败,可眼睛却亮得吓人。
"李同志,你没事吧?"村支书后退半步。屋里弥漫着那股甜腻的香气,让他头晕恶心。
李大毛痴痴地笑着,手里摩挲着一把骨白色的折扇:"没事...好得很...如烟对我很好..."
村支书这才注意到,李大毛身后的阴影里,似乎站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但当他想看清时,只听见"啪"的一声——李大毛打开了扇子,正好挡住了他的视线。
"支书要是没事..."李大毛的声音突然变得阴冷,"就请回吧。如烟不喜欢生人。"
村支书落荒而逃。当晚,他梦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站在床头,用扇子轻轻扇着他的脸...
第四章 鬼父显灵
农历七月十五,中元节。
李大毛跪在后院烧纸钱,身旁放着一盏孤灯。火光映照下,他的影子拉得老长——不,那不是他的影子,因为"它"正自己动着,慢慢变成了一个驼背老人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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