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 弑神协议
手术刀尖的半透明蠕虫突然爆裂成金色代码，陆沉眼前炸开的十二面体血晶碎片里，映出命书残页上蛛网般的裂痕。
"核心损伤率42%！你他妈还愣着——"
命书的电子音戛然而止。
墨的七色净化光骤然转向门口，那些悬浮的光粒在空气中拼出褪色凤凰纹长袍的轮廓。陆沉抹去脸上蠕动的代码残渣，手术刀在指间翻转出冷光。
"找到了。"
混沌命网的雾气在实验室外翻涌，被七色光晕照亮的墙壁上，无数被净化者的额头投影正浮现出玄机子的道纹。陆沉用染血的手指拨开那些悬浮影像，指缝间渗出的血珠在命书残页上勾勒出立体地图。
"直接说结论。"命书残页抽搐着重组代码，"本机拒绝再听你那套'艺术性表达'。"
"玄机子把杀毒程序做成了转化仪式。"陆沉的手术刀尖点在地图某处，血珠突然凝固成微型齿轮，"每个被净化者都是他的坐标锚点。"
墨的指尖突然刺入投影，七色光晕在玄机子道纹上灼烧出焦痕。无命者少女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净化网络传递来的痛感让她脖颈暴起青筋。
"他们...在哭。"
陆沉突然抓住墨的手腕。十二面体血晶从两人接触处生长出来，将净化网络传来的数据流具象化成漫天飘落的灰色命格碎片。
"灰色命格..."命书残页突然展开成三维模型，"等等！这些低阶命格不受混沌命网交易规则限制！"
手术台突然被七色强光掀翻。墨挣脱陆沉的手，净化光在实验室划出燃烧的界限。
"不行。"
陆沉转动着指间血晶，看着它折射出墨紧绷的下颌线："你知道这是唯一能突破命网防火墙的——"
"用三亿人的命格当跳板？"墨的声带振动出金属摩擦声，这是她情绪剧烈波动时的特征，"和玄机子有什么区别？"
命书残页突然插入两人之间："容本机提醒，那些灰色命格持有者正在变成清道夫的肉身容器！"
"所以更要救！"墨的七色光突然具象化成无数细线，每根都连接着地图上的被净化者，"他们还没完全转化..."
陆沉突然捏碎掌心血晶。
飞溅的碎片在空气中组成混沌命网的核心结构图，那些灰色命格碎片正如飞蛾扑火般涌向某个金色节点。
"看清楚了？"陆沉沾满血的手指点在金色节点上，"玄机子正在用这些命格重组上古兵器库。"
实验室突然剧烈震颤。
墨的净化网络传来尖锐警报，七色光晕中浮现出数百个正在异变的被净化者。他们的额头道纹已经延伸至全身，皮肤下凸起的代码正形成兵器轮廓。
"来不及了。"命书残页疯狂闪烁，"要么现在用灰色命格反向入侵，要么等玄机子启动命格核武！"
墨的七色光突然熄灭。
在绝对的黑暗里，陆沉听见她声带振动的频率："给我看...弑神者协议的全部内容。"
十二面体血晶再度生长。
它们拼凑出的全息影像里，灰色命格碎片如流星雨般撞向混沌命网核心。每块碎片都在燃烧中折射出持有着最后的记忆画面——抱着婴儿的妇人、雕刻木偶的老者、偷藏糖块的孩童...
"只是暂时借用。"陆沉的声音比手术刀还冷，"成功后命格会完整归还。"
"谎言。"墨的声带振动出破碎的音节，"命书计算过成功率。"
悬浮的血晶突然被七色光贯穿。
在漫天晶屑中，墨的净化网络全面展开。无数光粒拼出她设计的替代方案——用她自身为桥梁，将无命者的污染抗性转化为入侵通道。
"你疯了？"命书残页暴跳如雷，"这会让所有无命者成为玄机子的优先清除目标！"
陆沉的手术刀突然停在墨的颈动脉上。
"知道为什么选灰色命格吗？"刀尖轻轻划过皮肤，"因为无命者比他们...更不值钱。"
七色光晕突然暴涨。
墨的拳头穿过陆沉左胸，却没有预料中的血肉触感。她的指间只抓到一块跳动的十二面体血晶，表面倒映着两人初见时的雨巷。
"早就...改造过了？"墨的声带突然卡住。
陆沉掰开她的手指，取出那颗镶嵌着自己命格的血晶："篡命阁主总得留张底牌。"
混沌命网的震动突然加剧。
墙壁投影显示玄机子的转化率已达临界点，某个上古兵器的轮廓正在中央神殿成型。命书残页疯狂闪烁的警报遮蔽了墨的表情。
"三分钟。"陆沉将血晶按在命书残页上，"要么执行弑神者协议，要么等着给九寰界收尸。"
墨的七色光突然分裂。
一部分继续维持净化网络，另一部分却开始收集空中飘散的灰色命格碎片。她的瞳孔里翻涌着某种比愤怒更复杂的情绪。
"成交。"她振动出声带能承受的最大音量，"但我要亲自操控命格回流。"
陆沉笑起来的时候，手术刀在指间转出银光："就知道你喜欢...铤而走险。"
命书残页突然展开成巨大阵图。
那些被收集的灰色命格碎片开始燃烧，在阵图中勾勒出直达混沌命网核心的路径。墨的七色光缠绕着每条路径，确保它们不会彻底焚毁。
"最后确认。"命书的电子音带着奇异的平静，"一旦开始，你们将成为玄机子与天道的共同敌人。"
陆沉已经踏上第一条燃烧的路径。
他的背影在灰色火焰中分解重组，声音却清晰传来："我们早就是了。"
墨的净化光突然刺入陆沉的后心。
七色光流顺着他的脊椎蔓延，在皮肤表面形成与无命者相同的抗性纹路。这是她沉默的契约——用这种方式确保命格回流。
当最后一点灰色火焰吞没两人时，命书残页上的裂痕突然全部亮起。它用尽最后完整的代码段，在虚空中刻下一行小字：
"协议补充条款：生还者需负责赡养本机核心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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