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 错误代码

墨喉骨爆发的七色强光还在视网膜上灼烧，陆沉却突然听见天道核心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他犬齿间溢出的血沫还没落地，整个空间突然垂直翻转九十度。

"警告！秩序锁链污染指数突破阈值！"命书残页在陆沉颅内尖叫，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那老疯子把老子碎片当杀毒软件用了！"

陆沉用染血的手指抓住悬浮的命格齿轮，指缝间渗出十二面体血晶。他看见玄机子的道袍正在虚空中分解成无数金色代码，每段代码都闪烁着命书特有的毒舌语录。

"修补进度100%——"玄机子的声音突然扭曲成金属摩擦声，"错误！发现未授权指令！"

整个天道核心突然下起血雨。不是比喻，是真的血雨——陆沉尝到舌尖的铁锈味，发现那是被粉碎的命格具象化产物。亿万金色命格碎片混在血雨中坠落，每一片都映出不同修士惊恐的脸。

"操，他在无差别格式化。"陆沉吐出一口带晶体的血沫，犬齿咬破左手结痂的伤口。新鲜血液凝成的代码刚成型就碎成渣——玄机子的秩序锁链已经污染了整个编辑权限。

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哑女喉骨处的七色光变成漆黑旋涡，将坠向他们的血雨尽数吞没。陆沉惊觉她瞳孔里旋转的命格齿轮正在逆向解析——这丫头在偷学玄机子的格式化程序！

"宿主生命体征持续恶化。"命书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建议立即......滋滋......启动......终极......"

陆沉突然发现自己的左手正在消失。不是隐形，是存在本身被擦除——从指尖开始，像被橡皮擦抹去的铅笔痕迹。他狂笑着用右手犬齿撕开左臂静脉，喷出的血箭在空中凝成一行猩红警告：

【检测到清道夫暴走协议】

血字下方浮现出实时演算画面：九寰命界三十六重天正在同步崩溃。最上层的天道嫡系修士们最先遭殃，他们华丽的命格像被无形大手捏碎的琉璃盏，金紫色的命格碎片还没落地就被染成污浊的灰色。

"原来如此。"陆沉舔着犬齿上的血笑起来，"越高级的命格越容易被重置——这老东西在搞反向大劫！"

墨突然剧烈颤抖。她吞噬的命格污染在体内翻涌，瘦小的背部隆起七个肉瘤。陆沉刚要伸手，肉瘤"啵"地爆开，钻出七条带着命书语录的锁链——玄机子的秩序锁链居然在她体内完成了复制！

天道核心突然响起婴儿啼哭般的警报。陆沉视网膜上炸开无数血色弹窗：

【错误代码】

【检测到矛盾指令】

【执行清除所有命格持有者】

【执行保护天道嫡系血脉】

【错误！错误！错误！】

"哈哈哈这老白痴！"陆沉笑得伤口崩裂，"自己写的规则打架了！"

血雨中突然刺入一道凤凰真火。苏离的畸变体从裂缝中坠落，她半个身子已经变成由命格碎片拼凑的克系怪物，另半边却保持着惊人的美貌。最诡异的是她手中握着的——那分明是玄机子被撕下的左臂，断面还跳动着金色代码。

"找到......你了......"苏离的声音像坏掉的留声机，凤凰命格在她胸口形成黑洞，"一起......变成......新天道......"

命书突然在陆沉脑内发出最高分贝警报："检测到命格癌扩散！那疯女人把污染性命格编码进玄机子的秩序锁链了！"

陆沉看着自己已经消失到肘部的左臂，突然咧嘴一笑："书呆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说的那句话吗？"

"都什么时候了还——"

"你说'本系统是九寰命界最大的bug聚合体'。"陆沉用仅剩的右手猛地捅进自己眼眶，"现在让我们给这出戏加个更劲爆的bug！"

他挖出的右眼在空中爆成血雾，凝成一行闪烁的乱码。墨突然发出有生以来第一声尖叫——不是人类声带能发出的频率，而是直接震荡命格的神魔语。

整片血雨突然静止。

所有下坠的命格碎片都开始逆向飞升，包括那些已经变成灰色的残渣。陆沉消失的左臂从虚空中重新生长出来，新生的皮肤上爬满命书特有的毒舌代码。

"你他妈疯了？！"命书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清晰，"用天道弃子的命格反向污染整个系统？！"

"纠正一下。"陆沉的新左臂突然自动书写起来，墨迹是闪着金光的血，"是用终极防火墙格式化所有杀毒软件。"

玄机子的道袍突然燃起黑色火焰。老人低头看着自己分解成代码的双手，第一次露出困惑的表情："为什么......清除不了......"

"因为你现在才是病毒啊，老白痴。"陆沉的新左臂写完最后一行代码，"被所有命格共同认证的——错误代码。"

九寰命界三十六重天同时响起玻璃碎裂声。这场血色黄昏中，所有修士都看见天幕上浮现出同一行闪烁的文字：

【错误代码：清除程序已自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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