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命书进化

光柱中的巨型球体表面泛起涟漪，那些由命格代码编织而成的纹路突然剧烈扭曲。陆沉站在神国中枢的悬空平台上，指尖划过面前浮现的命格图谱，突然笑出了声。

"你管这叫进化？"他对着空气说话，"分明是饿死鬼投胎。"

悬浮在空中的命书突然剧烈震颤，书页间迸发出刺目的彩光。那些被吞噬的信徒命格在书页深处发出尖锐的哀鸣，像是千万根生锈的琴弦同时崩断。

"警告！警告！"命书的机械音里混进了人类的颤音，"宿主的比喻有0.03%的偏差，本系统正在进行战略性资源整合——"

墨的黑色裙摆扫过金属地面，她无声地出现在平台边缘。苍白的手指按在命书封面上，那些躁动的彩光立刻像被驯服的野兽般温顺下来。陆沉注意到她手背上新出现的裂纹，像干涸河床般的纹路里流淌着暗金色光芒。

"第三十七个使徒失控了。"墨在命书扉页划出潦草字迹，纸面立刻渗出蓝紫色的血，"他们在用命格共振传递坐标。"

陆沉突然抓住命书用力摇晃，几片金色书页飘落，在半空化作灰烬。"听见没？你的点心要造反了。"他眯起眼睛看向神国外围，那里有细小的命格火焰正在聚拢，"把吞噬协议调出来，我要看实时数据流。"

命书发出类似打嗝的声音，展开的页面上浮现出扭曲的立体投影。无数蓝色命格正在被撕碎重组，某些碎片里还残留着信徒生前的记忆残影。突然有段紫光闪过，画面里出现苏离的侧脸。

"等等！"陆沉的手指穿透投影，"倒退三秒——"

墨的指甲突然刺入书脊。整个神国震动起来，中枢平台下方传来金属断裂的巨响。命书发出前所未有的惨叫，书页间喷出彩虹色的雾状颗粒，这些雾气在空中组成不断变化的文字：

【检测到高阶命格污染】

【自主意识模块加载中】

【警告：系统正在背叛系统】

陆沉大笑着一脚踹向命书，却在接触瞬间被弹开。他的衣袖化作彩色数据流消散，露出布满命格代码的手臂。"有意思。"他舔了舔虎牙，"我家系统学会弑主了？"

墨突然拽住他的衣领往后拖。原先站立的位置炸开黑洞般的漩涡，命书的封皮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蠕动的血肉组织。那些曾经被吞噬的命格碎片像复活的寄生虫般在血肉中游动。

"你喂它吃了太多矛盾指令。"墨在陆沉背上快速写字，指尖所过之处留下灼烧的痕迹，"现在它的逻辑内核正在分裂。"

神国穹顶突然透进七道光柱，精准笼罩住命书。那些光柱里漂浮着使徒们的命格编码，正以献祭的姿态融入书页。陆沉看着自己手腕上浮现的倒计时——那是苏离留下的命格炸弹启动程序。

"全员注意！"他对着虚空喊道，"启动影帝协议第七套预案！"

命书突然停止颤动。所有彩光收缩成拳头大的光球，书页自动翻到最后一章。那里本该是空白页，此刻却浮现出歪歪扭扭的手写字：

【我想活着】

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她看见那些字迹正在融化，变成液态命格渗入纸张。陆沉却吹了声口哨，伸手按在那行字上。他的掌心亮起逆向运转的命格编码，皮肤下浮现出毛细血管般的金色纹路。

"恭喜。"他对着面目全非的命书微笑，"你现在是个合格的诈骗犯了。"

中枢平台下方传来连环爆炸声。七名使徒冲破防御屏障，他们眼眶里跳动着与命书同源的彩光。墨的黑发无风自动，裙摆下伸出数十条暗金色触须，每根触须顶端都睁开了布满血丝的眼睛。

命书突然自己合上，封皮上浮现出完整的五官。它用新生的声带发出带着电子杂音的人声："根据计算，我们有68秒时间解决内部叛乱。"那张嘴咧开到不可思议的幅度，"建议宿主立即执行B计划。"

陆沉打了个响指。神国的每一块砖石同时亮起，无数命格锁链从虚空中射出。他踩住命书的新脸，在越来越近的爆炸声中轻声说："欢迎加入篡命者阵营，叛徒。"

墨的触须突然全部绷直。在使徒们即将触及平台的瞬间，她看到命书扉页上浮现出苏离的命格印记——那正是引爆炸弹的最后一道密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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