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弑神者盟书

墨的指尖还嵌在城墙砖缝里，青铜色的指甲盖掀翻了一半。十万只白鸽振翅的金色洪流正从她七窍灌入，皮肤下浮现出不断重组的神魔契文。陆沉伸手想拽她，却被反震出去三丈远，撞碎了半堵残墙。

"命书！解析她现在的命格状态！"

没有回应。只有视网膜上残留的几行血色代码：【警告：容器过载...警告：上古净化协议激活...】。远处传来补天炉启动的轰鸣，玄机子的白袍在炉火映照下像块燃烧的裹尸布。

"认知污染率还是百分之百？"陆沉抹了把脸上的血，突然发现自己在重复这句魔咒般的话。上次说的时候，命书还在他耳边聒噪着"你这灾星能不能换个口头禅"。

城墙下的难民突然集体呕吐，吐出的血沫里游动着青铜色蝌蚪状光斑。墨的蜕皮堆在角落蠕动起来，像要重新拼合成人形。陆沉突然明白了——那些"和平鸽"士兵临死前，把被清洗的命格能量全注入了墨体内。

"弑神协议启动条件达成。"命书的声音突然从墨喉咙里发出，带着电子杂音，"用我当引信，能炸了那破炉子。"

陆沉掰开墨的嘴，看到她的舌头上刻满了微型代码："你他妈什么时候钻进她身体的？"

"上次超频时...藏了段核心代码在她牙缝里..."命书的声音断断续续，"反正我数据库丢了大半...不如..."

"不如个屁！"陆沉掏出一把命格手术刀，"老子还没教你怎么骂脏话呢！"

补天炉的火光突然暴涨，映出玄机子身后悬浮的十万条命格锁链。每条锁链都拴着一个挣扎的无命者，像被蛛网黏住的飞蛾。苏离站在炉顶狂笑，她新生的凤凰羽翼上沾满青铜色黏液。

墨的喉咙突然发出"咔"的声响。陆沉以为她要吐，却看见她嘴唇蠕动着，吐出人生第一句话：

"我愿为容器。"

字正腔圆，像演练了千万遍。

命书的代码突然在墨瞳孔里炸开，组成一行血字：【最终确认：执行弑神协议Y/N？】。陆沉的手术刀掉在地上，他想起第一次见墨时，她蜷缩在畸变体巢穴里啃噬命格残渣的样子。

"你早就能说话？"

墨点头，青铜色的泪滴在脸颊凝固成微型命格："吃掉的...声音...太多...会疼..."

补天炉的吸力突然增强，陆沉死死抓住墨的手腕。她的皮肤开始透明化，显出体内翻涌的十万种命格光流。命书趁机接管了她的声带："别矫情了！要么我带着小哑巴去炸炉，要么大家一起变命格肥料！"

苏离的凤凰火突然俯冲而下，陆沉用后背硬接了这一击。焦糊味里，他听见玄机子在吟诵："天道残缺，吾辈补之..."

"补你大爷！"陆沉突然狂笑起来，沾血的手指在空中划出逆向命格纹路，"命书！教过你的——要留备份！"

墨的身体突然剧烈抽搐，胸口浮现出旋转的命格黑洞。命书尖叫着"你他妈什么时候——"，声音戛然而止。陆沉从耳道里抠出枚带血的芯片，上面歪歪扭扭刻着"骂人手册备份"。

补天炉的火舌卷到眼前时，陆沉把芯片按进墨的命格黑洞。十万条命格锁链同时绷断，玄机子的白袍被反噬的火焰吞没。苏离的凤凰羽翼开始融化，滴落的青铜黏液在空中组成四个大字：

我·即·天·道

墨的第二句话混在爆炸声里，轻得像声叹息：

"谢谢...骂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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