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吞噬进化

墨的赤足陷在青铜残片与血肉混合的泥泞里，脚踝处泛起蛛网状的蓝光。陆沉掐灭命书警告的瞬间，畸变体的触须已穿透她左侧第三根肋骨。

"......墨？"

少女低头看着胸腔里蠕动的青铜色血管，被贯穿处没有流血，反而泛起珍珠母的光泽。她伸手握住那截正在异化的触须，指尖传来类似咀嚼碎骨的震动。

【命格污染度43%】命书在视网膜边缘炸开血色警报。

"别动！"陆沉的手术刀划出银弧，却在触及墨发丝的刹那急停——少女正将畸变体触须塞进嘴里。青铜碎片刮擦牙床的声响令人牙酸，她喉头滚动时，脖颈皮肤下凸起一串不规则蠕动。

畸变体突然发出高频嘶叫，十二根触须同时痉挛。墨的瞳孔扩散成纯黑，嘴角撕裂至耳根，新生的獠牙咬住正在晶化的触须主干。陆沉闻到类似熔炼星髓的味道，看见蓝血顺着她下巴滴落，在焦土上蚀出冒着蒸汽的孔洞。

"好吃吗？"他捏碎三枚镇魂钉。

墨的咀嚼停顿半拍，沾满蓝色粘液的手指比划：【像你煮糊的粥】。她脊椎突然弓起，后颈爆开六道裂缝，钻出的半透明触须正贪婪吮吸畸变体溃散的命格光点。

命书在陆沉识海里尖叫：【吞噬进化！是上古饕餮命格的变异体！】文字因恐惧而扭曲：【但饕餮早被天道抹除了啊！】

陆沉突然笑起来。他踢开正在晶化的畸变体残骸，手术刀挑开墨肩头衣物——那里浮现出不断重组的命格图腾，像无数相互吞噬的微缩星云。

"继续吃。"他割破手腕，将血滴在墨新生的触须上，"把整片废墟吃成你的子宫。"

三百丈外，玄机子的白袍掠过断墙。他指尖悬着半枚碎裂的命格罗盘，盘中倒映着墨吞噬时的命格光谱——那是由无数灰色命格碎片拼成的漩涡，正在蚕食代表天道的金色丝线。

"错误样本。"他碾碎罗盘，碎屑化作灰雀飞向不同时空，"清道夫协议启动。"

墨突然转向那个方向，新生触须绷直如弓弦。她吐出半消化完的命格残渣，在焦土上拼出歪斜的卦象。陆沉蹲下身辨认时，那些字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大地吸收。

"看来有人急着投胎。"他擦掉墨脸上的蓝血，突然将三根银针钉入她天灵盖。少女浑身抽搐间，所有外显的异化特征尽数收缩回体内。

命书弹出颤抖的文字：【你给她打了什么？】

"疫苗。"陆沉收起针筒，望向正在扭曲的远空，"防止某位清洁工闻到香味。"

墨摇摇晃晃站起来，瞳孔恢复成浅灰色。她弯腰拾起半片畸变体甲壳，舔了舔边缘的蓝色结晶，突然将甲壳按在陆沉手背——那些晶体正沿着他血管游走，在皮肤下形成锁链状纹路。

【分享】她比划着，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陆沉凝视手背上流动的蓝纹，突然反手扣住墨的后脑。他们的额头相撞时，有星火般的命格碎屑从接触点迸溅。

"听着小哑巴，"他声音压得极低，"下次先吃腿。"

大地突然震颤。无数青铜骨刺从地底刺出，组成不断扩大的荆棘圆环。墨的指甲变形成鳞片状，在骨刺袭来的瞬间划出五道蓝光。被斩断的骨刺断面露出齿轮结构，正以违背物理法则的角度重组。

命书疯狂刷新文字：【空间蜉蝣的残骸！是有人用命格编程了这些......】

陆沉拽着墨跃上最高的骨刺。在他们脚下，整片废墟正在折叠，露出地壳深处蠕动的金色命格脉络——那是被玄机子激活的上古战场遗骸。

墨的胃部传来雷鸣般的响动。她扒住陆沉肩膀，朝他耳蜗吹了口气。陆沉侧头时，看见少女张开的口腔里，新生出的命格漩涡正在成型。

"终于有点阁主继承人的样子了。"他笑着捏碎怀里的时空符，要塞雏形在他们头顶展开虫洞，"让我们教教老古董——"

骨刺突然全部转向，组成指向天际的巨弓。墨的吞噬动作僵在半空，她看见每根骨刺顶端都站着玄机子的残影，所有残影同时举起左手。

陆沉瞳孔骤缩。他认出那个手势是上古禁术"命格共振"的起手式，而墨体内未稳定的饕餮命格正是完美的共鸣器。

"吐出来！现在！"

墨的腹部突然鼓起夸张的弧度。她痛苦蜷缩时，陆沉的手刀精准劈在她后颈。少女喷出的命格洪流在空中形成扭曲的婴儿形状，而玄机子的残影同时化作流光注入其中。

要塞投下的阴影笼罩住他们。在彻底坠入虫洞前，陆沉最后看见的是那个命格婴儿长出了墨的眼睛，正向他伸出缠绕金色咒纹的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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