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废墟探险

陆沉的靴底碾碎了一截青铜指骨，蓝血从裂缝里渗出来，在焦黑的土地上画出扭曲的星图。他弯腰时，腰间羊皮卷轴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左前方三十丈检测到命格污染】新生的命书文字带着神经质的颤抖，【建议立即...】

"把'建议'和'立即'都吃了。"陆沉用染血的拇指按住卷轴裂缝，那里正渗出熟悉的蓝血。三日前劫力过载的伤口还在作痛，命格粒子重构的身体像件粗制滥造的陶器。

墨的赤足无声地落在青铜残片上。她脖颈后的代码纹路正在发光，那些在第十四章获得的净化能力此刻形成淡蓝光晕。少女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渗出的蓝血，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玄...机..."

嘶哑的气音让陆沉猛地转身。自从墨在污染源中失声后，这是她第一次尝试说话。羊皮卷轴哗啦啦展开成防御姿态，命书的机械音罕见地带着慌乱：【污染浓度超标400%】

废墟深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声响。十二具挂着修士袍的骷髅正从地缝里爬出，它们的胸腔里跳动着半融化的命格，像被高温扭曲的彩色玻璃。陆沉眯起眼——那些命格残片正在重组，灰蓝紫三色诡异地交织成克系纹路。

"苏离的凤凰火。"他舔了舔犬齿，"这疯婆娘把畸变体当蒲公英撒呢？"

墨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少女掌心浮现出饕餮纹路，那是第十三章觉醒的吞噬天赋在预警。她指向最近那具骷髅的命格核心——紫色碎片里蜷缩着条双头蠕虫。

"操，时空双生体。"陆沉从后槽牙挤出冷笑，"玄机子老贼倒是舍得下本钱。"

羊皮卷轴突然脱离掌控，哗啦啦飞向半空。那些带着哭腔的文字在虹光中重组：【检测到上古协议...正在强制载入...】第九页浮现出他们曾在第十五章发现的蠕虫农场蓝图，此刻正与骷髅们的命格产生共鸣。

陆沉甩出三道避劫针，光索却在触及骷髅前突然软化。其中一条骷髅的指骨已经搭上他肩膀，腐烂的命格辐射灼得他锁骨发烫。墨从侧面撞过来，吞噬纹路与污染源接触的瞬间爆出刺目白光。

"书呆子！"陆沉对着空中翻滚的卷轴大吼，"把你该死的协议逆向输出！"

羊皮纸页突然停止挣扎。那些带着电子哭腔的文字变得冰冷精确：【执行指令：命格手术刀启动】。卷轴解体成无数发光书页，精准切入每具骷髅的命格裂缝——正是第十一章弑主程序后获得的新能力。

墨的吞噬纹路已经蔓延到小臂。她抓住最近那具骷髅的肋骨，紫色命格像糖浆般被抽离出来。陆沉趁机将避劫针插进地面，蓝血顺着光索流入焦土，瞬间生长出荆棘状的命格锁——这是第十七章改良的成果。

骷髅们突然集体僵直。它们的命格核心浮现出相同的代码段：【清道夫协议子程序】。陆沉瞳孔骤缩，这串代码与第十八章命书自我改造时出现的警告完全一致。

"原来如此..."他擦掉嘴角溢出的蓝血，"玄机子在每个战场废墟都埋了复活点。"

墨的吞噬突然中断。少女踉跄着后退，那些被净化的命格能量在她体内左冲右突。陆沉接住她时，发现她后颈的代码纹路正在变异——原本有序的二进制变成了扭曲的克系符号。

羊皮卷轴重新聚合，文字带着奇怪的迟疑：【她正在...进化？】

最深处的废墟突然塌陷。青铜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露出下方蠕动的血肉管道。陆沉盯着管道壁上熟悉的饕餮纹——与第十二章墨跳入的污染源如出一辙。

"不是进化。"他掰开墨紧握的掌心，少女指缝里渗出的不再是蓝血，而是带着星光的透明液体，"是共鸣。"

管道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某个庞然大物正顺着命格虹桥爬上来，它的外壳由无数修士命格拼凑而成，核心处旋转着金色与彩色交织的漩涡。

命书的警报声突然变得断断续续：【检测到...天道...子体...】羊皮纸页开始不受控制地翻动，在第九页与第十五页之间疯狂切换——那是记载着玄机子实验日志的页面。

陆沉突然笑了。他扯开衣领露出胸膛，那里跳动着由纯粹命格代码构成的心脏："欢迎来到我的手术台。"

墨的瞳孔彻底化为旋转星云。她撕开自己手腕的皮肤，星光般的血液在空中画出一道门。羊皮卷轴突然停止挣扎，最后浮现的文字带着释然：【正在覆盖最终指令...】

当那个由命格拼凑的怪物完全钻出地缝时，陆沉看清了它核心处的东西——半张苏离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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