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兆栋嘴角上扬,低声道:“引起贼首傅昊和崔伟对刚八二人的猜忌。你说我其实完全可以抓住刚八二人,要挟傅昊,但是我放了他俩,傅昊和崔伟定会觉得他有独自与朝廷勾结之意。”
那人恍然大悟,连连称妙。
城外,刚八和张猛骑马回到营中。
傅昊和崔伟迎上来询问情况,刚八如实相告。
傅昊和崔伟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刚八虽察觉出异样,但也未多想。
当晚,营中流言四起,说刚八与凤翔知府达成了密约,要出卖大家。
刚八听闻后怒不可遏,却又不知如何澄清。
傅昊肯定相信刚八啊!
一起扛过枪的兄弟能不信任吗?
但是崔伟对刚八并不信任啊!
崔伟趁机在傅昊低声说道:“大帅,这刚八进城一趟,谁知道他和那知府说了什么,万一真有勾结,咱们可就危险了。”
傅昊皱起眉头。
刚八看着傅昊犹豫的神情,急得满脸通红:“队长,你还信不过我吗?我刚八对天发誓,绝没和那知府勾结!”
傅昊看向崔伟。
压低声音,目光如炬:“崔兄,你细想——张兆栋若真想擒住刚八,以他在凤翔城的兵力,何须费尽周折?直接扣押人质要挟我等岂不更易?偏偏他故意放人,又任由流言四起,分明是欲在我军内部埋下猜忌之种!”
崔伟闻言眉头紧锁,攥紧的手掌渐渐松开:“大帅所言有理……那张兆栋此举,是要借我等之手除去刚八,或令刚八心怀怨愤反叛,无论何种结局,皆削弱我军势力。”
傅昊点头,眸中寒意更甚:“不错!他深知我与刚八并肩作战多年,若骤然生疑,必先动摇军心。而你我若贸然处置刚八,正中其下怀。此刻唯有沉住气,方能破此诡计。”
刚八在一旁早已泪目,双膝跪地叩首:“队长明察秋毫!刚八自幼父母双亡,是队长收留之恩才得活命,此身早是陈家的一份!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傅昊疾步上前扶起他,掌心按住其肩头:“兄弟,你我浴血七载,脊梁骨里流的都是同一腔热血。那张兆栋的毒计,休想撼动分毫!”
营帐外忽闻风声骤起,崔伟冷笑出声:“既如此,便让这流言如风般散了!今夜我亲率亲卫巡查,但凡嚼舌者,斩!”
三人对视一笑,肝胆相照。
次日晨,傅昊命人擂鼓聚将,高声道:“昨夜流言,乃敌酋张兆栋歹毒之计!若有再传者,军法处置!”
言罢拔剑劈裂案桌,木屑纷飞间,众将士齐声呐喊,士气如虹。
张兆栋在凤翔城楼远眺,见叛军营中旌旗愈振,面色阴沉如墨。
身旁谋士叹道:“离间不成,反使其愈固,此计败矣。”
而傅昊帐中,刚八正擦拭佩刀,眼角余光瞥见崔伟腰间新添的刀痕——那是昨夜斩谣者时所留。
他暗自攥紧刀柄:待破城之日,必要让那张兆栋血溅三尺,以证兄弟同心,坚如磐石
张兆栋在营帐里踱步如老谋深算的狸猫,捧着茶盏摇头晃脑。
唾沫星子溅得舆图都洇出了茶渍:“不对呀!这刚八乃甘回回帅,傅昊是陕回回帅……这个计谋应该能成功呀!”
可他哪知晓,那二人早如穿一条裤子的市井顽童!
若张兆栋忽得天机,知晓二人实乃同袍,只怕要气得吹胡子瞪眼,茶盏摔在地上裂成八瓣,离间计策化作一纸风筝——风一吹,连个影子都抓不住!
可惜天意弄人,历史无“倘若”二字,张兆栋的算计终究成了回民教派之争里的一朵“哑炮”:点上火捻子,只冒烟,不炸响,徒留满营帐的尴尬药味!
傅昊望着帐外纷飞的大雪,眉峰紧蹙如刀刻。
十万兵马看似浩荡,实则如一盘散沙——其中半数皆是临时拼凑的各方杂军,缺甲少械,连口热饭都难保障。
他深知,这场攻打凤翔府的战役,绝非兵力多寡能定乾坤。
眼下能倚仗的战术,不过是祖辈传下来的老法子:掘地道如蝼蚁啃骨,埋火药似暗伏雷霆,再以围困之法熬死城中的守军。
可那凤翔府城墙高耸,夯土中掺了糯米与石灰,炮轰数次仅落下几片碎砖,大口径火炮的稀缺,犹如掐住了他咽喉的锁链。
“大雪封路,粮道迟滞,这仗如何打得?”
傅昊将羊皮地图重重摔在案上,炭火盆的热气熏得他眼眶发红。
帐外北风呼啸,仿佛天地都在讥笑这困局。
而远在潼关的多隆阿在慈禧太后的一连串逼迫下。
不得不在下雪天,大冬天发动冬季攻势。
多隆阿披氅上的霜花未掸,径直指向墙上的关中布防图:“如今各路支援部队已到,三万战兵,五万辅兵,共计八万大军,优势在我。”
他指尖划过地图,如利剑劈开迷雾:“东部洛河沙苑,韩村八营回军不过两万,主将于彦禄分兵三处——沙苑六千、羌白镇七千、孝义镇七千。其麾下皆是散兵游勇,互不统属。若以精骑疾驰,夜袭韩村,断其粮草,三日内必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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