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昊颔首,袖中地图悄然展开:“渭南会战,诸位需演得逼真——马德兴部溃败时,须留半数战力隐于山谷,不可真折兵力;杨文治、马正和两部退至董志源后,即刻加固营寨,暗修地道以备奇袭。切记:败,要败得狼狈;退,要退得有序!”
三将齐声应诺,唯有马德兴仍蹙眉难展。
傅昊忽掷盏于地,琥珀色酒液溅湿舆图,恰染西安城标:“此酒渍,便是我等今日的‘血誓’!演这败局,须比真战更险,方令清廷深信不疑!”
孝义镇帐外风声骤紧,似有战云压城。
而华州城帅帐内,胜保正踏过舆图残酒,靴底碾碎疆界,目光灼灼如炬。
“今夜三更,张将军务必率部疾驰!”
他挥袖指向舆图上猩红的西安,“茴军十万围城,看似铁壁,实则内虚——其主将傅昊乃庸才,惯用兵阵却乏应变之智。你部五千精骑若如尖刀刺入,必能搅其阵脚!”
张化雨抱拳凛然:“末将定以血刃撕开缺口!只是...火油壕沟截断退路,若战不利...”
帐内亲卫甲胄相击,战吼震帐。
雷正绾立于暗影中,暗道:“张化雨部实为降叛之军,胜保借其死战,欲清剿异己...”
冷汗浸透掌心,他忽觉这烈焰截路的“破釜沉舟”,实乃一场精心编织的血局。
实际上战场戏只把雷正绾,雷恒,成禄三人懵在鼓里。
三更鼓响,张化雨部如鬼魅遁入夜色。
马蹄踏碎河谷霜露,五千骑披甲衔枚,疾驰如箭。
行至渭南,忽闻前方号角冲天——茴军围城之阵竟提前侦得动向,伏兵如潮涌来!
“杀!”张化雨挥刀劈开敌阵,却暗自令部卒“假打”。
一阵假打之后。
杨文治和马正和部佯败撤向董志源,马德兴演戏“溃逃”。
实将精兵暗藏山隘。
整个渭南战役下来,双方损兵折将,共计十二人受伤。
西安城内。
一士卒来报说道:“巡抚大人,胜保大人先锋在渭南击溃六万茴匪,斩将多员”
瑛棨闻言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胜保大人果然不愧朝廷名将也!传我命令,即刻筹备庆功宴,犒劳将士!”
说罢,便起身在厅中踱步,心中盘算着如何向朝廷邀功。
而此时,托明阿匆匆赶来,说道:“如今茴匪大量的溃败,我军应该全军出击,彻底剿灭关中茴匪势力”
周围的孔广顺等人也点头。
谁不想让自己的功劳多多的啊!
瑛棨道:“既然如此,西安将军托明阿,固原提督孔广顺,阿扬阿,孟柏林,总兵阎丕敏,还有团总梅锦棠率领四万大军全军出击,我和甘肃提督马德昭继续守城。”
四万大军浩浩荡荡出城,朝着茴军方向进发。
一路上,团勇们士气高昂,都想着能在这场剿灭茴匪的战斗中建功立业。
实际上有的饿得连武器都拿不起来。
而傅昊在得知整个西安还有四万团勇的时候,并且全部引出来了。
人都是懵的。
好家伙一个佯装败退,怎么将西安城主力引出来了。
此时的警卫团还有一些溃散的营团都聚集在咸阳苏家沟一带。
“开玩笑,胜保、张化雨不打,因为他俩算是自己人。”
傅昊冷笑一声,目光如炬,“你们这些西安城内的清军出来了,不打还等什么?”
他猛然转身,将地图铺在案上,指尖重重戳向苏家沟的地形“此处沟壑纵横,两侧山崖如斧劈,正是伏击的天赐之地!传令下去,警卫团第一、第三营埋伏东侧峡谷,营团残部伪装溃兵诱敌深入;第二营绕至敌后断其退路,炮队埋伏北坡,待我信号弹升起,给我轰特娘的!”
众将闻言精神一振,连日假装败退的阴霾被战意取代。
傅昊却凝眉望向窗外,西安方向尘土飞扬,清军旗帜如黑云压境。
他深知这四万团勇虽多,却已是西安最后的底牌——瑛棨留守的兵力不足,正是撕破关中局面的绝佳时机。
三日后,清军浩浩荡荡行至苏家沟。
托明阿骑在枣红马上,见前方“溃逃”的茴军狼狈不堪,心头大喜:“傅昊小儿不过如此!全军加速,务必活捉逆首!”
孔广顺却隐隐不安,山路狭窄,两侧林密如障,但立功的贪婪压过了理智。
团勇们饿着肚子挥舞刀枪,口中喊着“剿匪”的号子,踉跄前行。
忽然,一声尖锐的哨音刺破山林!东侧崖壁间,无数火铳齐射,铅弹如暴雨倾泻。
清军阵脚大乱,托明阿怒吼着指挥反击,却听见身后传来震天的喊杀声——第二营已如鬼魅般截断了后路。
更恐怖的是,北坡炮队轰鸣,炮弹炸裂的硝烟中,血肉与残肢横飞。
“中计了!”阿扬阿肝胆俱裂,策马欲逃,却被陈玉成的一杆长枪刺穿咽喉。
傅昊亲自率领的精兵从山谷中央杀出,刀刃上淬着毒药的寒光,专挑清军团勇的薄弱处袭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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