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万劫归墟

第二章 天墟之门

天墟大门开启的刹那，整个幽冥教总坛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攥住。祭坛上的青铜鼎寸寸崩裂，沸腾的毒液如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在空中凝结成一张张扭曲的鬼脸。燕十三等人被气浪掀飞，重重摔在布满白骨的地面上，喉头一甜，鲜血顺着嘴角溢出。

“不好！蛊王要苏醒了！”唐无咎挣扎着爬起，判官笔在掌心攥出深深的血痕。他望着裂缝中不断渗出的墨绿色瘴气，瞳孔骤缩——那些瘴气所到之处，白骨瞬间化作脓水，连坚硬的青铜都被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更远处，苏映雪和唐雪衣被光芒裹挟着卷入天墟入口，她们的惊呼声被随之而来的轰鸣声彻底吞没。

墨砚强撑着站起身，墨玉笛在怀中剧烈震颤，笛身八卦图泛起刺目的红光。“九窍匣！”他突然喊道，“必须找到九窍匣重新封印天墟！”话音未落，地面轰然裂开，一只水桶粗的触手破土而出。触手表面布满吸盘，每个吸盘都嵌着一颗浑浊的眼球，正滴溜溜转动着锁定众人。

燕十三挥刀斩去，雁翎刀却像砍在坚韧的橡胶上，只留下一道白痕。触手趁机卷住他的腰肢，冰冷黏腻的触感传来，吸盘上的尖刺刺破皮肤，一股麻痹感迅速蔓延。唐无咎飞身上前，判官笔划出燃烧的符文，符文却在接触触手的瞬间被腐蚀成灰烬。关键时刻，墨砚吹奏出《破魔调》，音波化作金色光刃，将触手斩断。断裂处喷出腥臭的黑血，溅落在地面腾起阵阵紫烟。

“分头找九窍匣！”燕十三抹去嘴角血迹，“我去祭坛！”他身形如电，踏着崩塌的石阶冲向祭坛顶端。途中不断有幽冥教残余弟子扑来，这些人皮肤下青筋暴起，显然已被蛊虫完全控制。雁翎刀青光闪烁，刀锋掠过之处，弟子们的身体轰然炸裂，爆出漫天蛊虫。

唐无咎则循着苏映雪消失的方向追去。穿过布满蛛网的回廊时，墙上的人皮灯笼突然全部亮起，里面的人脸扭曲变形，发出尖厉的笑声。暴雨梨花针骤雨般袭来，唐无咎展开判官笔上的软盾，银针撞击在盾牌上迸发出火星。“雪衣！是我！”他大喊，却见唐雪衣戴着黄金面具，眼神冰冷如霜，腰间暴雨梨花针的机括咔咔作响，显然没有丝毫留情的打算。

墨砚留在广场中央，墨玉笛的笛声化作无形屏障，抵御着不断涌出的蛊虫。突然，他注意到祭坛废墟中有一抹熟悉的幽光——九窍匣正躺在碎裂的青铜鼎旁，表面的古老图腾在瘴气中若隐若现。然而，当他伸手去拿时，一道黑影闪过，九窍匣被一只布满鳞片的巨爪夺走。

抬头望去，一只形似螭龙的蛊兽悬浮在空中。它浑身流淌着黑色黏液，背后生长着无数骨翅，每根翅骨上都串着武林高手的头骨。蛊兽张开血盆大口，喷出的瘴气形成旋涡，将墨砚的音波尽数吞噬。更可怕的是，天墟裂缝中传来的咆哮声越来越近，整个总坛的地面开始塌陷。

燕十三在祭坛顶端与蛊兽展开殊死搏斗。雁翎刀与骨翅相撞，溅起的火星点燃了四周的幽冥火。他瞅准时机，将内力注入刀尖，青色火焰暴涨三丈，一刀斩断蛊兽的一只翅膀。蛊兽吃痛，巨尾横扫而来，燕十三借力腾空，却见下方的天墟裂缝中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身影——那是半截布满孔洞的躯体，每个孔洞中都探出扭动的触须。

“蛊王！”燕十三瞳孔剧缩。传说中蛊王只需一口气息就能腐蚀万里山河，此刻它尚未完全苏醒，仅是散发的气息就将周围的空气扭曲成诡异的波纹。燕十三握紧雁翎刀，准备发动最后一击，却见唐无咎浑身浴血地赶来，手中还拽着昏迷的唐雪衣。

“九窍匣被蛊兽抢走了！”唐无咎大喊，“雪衣说...天墟深处有破解之法...”话音未落，蛊兽突然俯冲而下，巨爪直取九窍匣。千钧一发之际，墨砚拼尽全力吹出最强音波，音波化作锁链缠住蛊兽。燕十三和唐无咎趁机跃起，雁翎刀与判官笔同时斩向蛊兽抓着九窍匣的爪子。

“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九窍匣飞向空中，六个孔洞中自动嵌入六块墨玉。剩余的三个孔洞闪烁着红光，仿佛在等待最后的钥匙。蛊王的咆哮声震得众人耳膜出血，燕十三感觉手中的雁翎刀都在颤抖。他突然想起白衣剑客的残魂曾说过：“天机卷的秘密，藏在献祭者的魂魄里。”

“用我们的内力！”燕十三抓住墨砚和唐无咎的手，“将内力注入九窍匣！”三人同时运气，磅礴的内力顺着指尖涌入九窍匣。匣子爆发出璀璨光芒，与天墟裂缝中的黑暗力量激烈碰撞。然而，蛊王的力量太过强大，光芒逐渐被黑暗吞噬。

“还不够！”墨砚咬破舌尖，将心头血喷在墨玉笛上，“再来！”笛声与内力融合，形成金色光柱直冲云霄。唐无咎也画出唐门失传的“血祭符”，以自身精血为引，符文化作九条火龙盘旋而上。燕十三则燃烧起全部内力，雁翎刀上的青色火焰化作凤凰虚影，朝着蛊王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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