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卧室,靠着窗户盘的炕,炕沿下面,在炕尾的立面上,修了一个鞋洞,专门用来放鞋子。
别人家的鞋洞,就那么大喇喇的敞开着,偏偏王卫红是个讲究人,在炕洞上面扯上两根铁丝,挂上一个小布帘,平时布帘都是拉上去。
陈庆贤咽了一口唾沫,慢慢的蹲下身,拉开小布帘,就看到 鞋洞里面放着一个用木头做的小小的鞋架,鞋架两层,摆着的都是王卫红的鞋子,加起来得有十几双的鞋子,一年四季的都有,还有两双,陈庆贤甚至都没有见王卫红穿过,黑色的皮面高跟鞋,那皮子看起来就很高档。
陈庆贤拿起其中的一双鞋子,伸手往里面一摸,就摸到一个硬硬的手掌大小的本子,陈庆贤紧张的额头冒出汗,他知道,这就是王卫红的存折。
红色的封面,存折的开户地是南方的一个城市,里面存了三万元。
陈庆贤继续翻找,又在另外一只鞋子里面发现一本存折,存折的开户地是县里的一个银行,里面已经存了六万五千元。
想到庆来说的,那一根野生参就卖了一两万,陈庆贤的眼睛都红了,他死死地咬着腮帮子,把两本存折收起来,又把找出来的钱都放到口袋里,静静的坐在沙发上,看着躺在床上睡得人事不知的王卫红。
两颗安眠药,能保证王卫红睡到上午十点钟以后,早上第一班去县城的公共汽车五点半经过陈田,他打算坐这一趟车去县城,把县城银行开户的存折里面的钱取出来,就算是取不出来,也得把账户封起来,不能让王卫红把钱都转走了。
打算好了之后,陈庆贤就开始收拾行李,在县城办好事情之后,再去市里,他打算去市里的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
这个夜晚,对于陈庆贤来说,是很特殊的一晚上,他发现他活在谎言之中, 更发现他其实什么都不是,他原来还以为,在这个家里,他是需要王卫红这个在南方打过工的女人仰望的存在,谁知道,他竟然是被玩弄于股掌的那一个。
挫败感让他从心底开始恶心,茶几上摆着的盘子里放着几个苹果,这是年前他去街上给王卫红买的,孕妇多吃水果有好处,而苹果,性温,是最适合孕妇吃的。
想到这些陈庆来只觉得很荒唐,如果不是庆来点醒了他,他还不知道会被王卫红给哄骗到什么时候,庆来说,王卫红想要甩掉他,想来,王卫红已经给她自己找好了退路,既然如此,陈庆贤就想,你做了初一,就不要怨别人做十五。
陈庆贤拿出两本存折,一本一本仔细的看过之后,都收起来放在口袋里,躺在沙发上,仔细的在想以后,他还有以后,他得 保证自己以后的生活,这陈田,他不想待了,他得给自己寻找另外一条路,哪怕是去别的地方呢。
自私的人,遇到选择的时候,首先考虑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利益。
陈庆贤就这么睁开眼,闭上眼,一直熬到了五点钟,简单的收拾一下之后,提着行李包,关上卧室的灯,穿好棉衣,戴上一个口罩,关好屋门,锁上大门,就去路边等去往县城的大客车。
昨晚上庆来锁门回到屋里,陈蘩正好在客厅倒水,顺嘴问了一句是谁,庆来就说了一句没有谁,然后就回了自己房间。
陈蘩也没有在意,回到房里之后,依旧是继续看自己的书,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庆来专门去街上转了一圈,看到诊所大门是从外面锁上的,牵起嘴角笑了笑,转身就回了家。
一直到下午,隔壁陈强急匆匆的跑家里来,喊了庆来去院子里,小声的说:“刚才我去街上,看你哥家里乱糟糟的,我过去听了听,王卫红在哭呢,说什么你哥带着家里所有的钱跑了。”
庆来嗤笑:“陈庆贤一个大男人,他有什么好跑的,别听她瞎说。”
陈强就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周围的人却说,初一初二两天,你哥输了一两千呢,他怕被人要债,就偷着跑了。”
庆来直接就笑了:“强哥,你这话说的,就算是输了那么多,他不是还有诊所跟那个宅子吗?他没有必要跑,估计是去外面借钱还赌债去了吧。”
陈强却是摇头:“我看不一定,大正月的,谁往外借钱呢。”
结果两个人还没有把话说完呢,王卫红披头散发的就过来了,看到庆来就哭喊:“陈庆来,你哥到底去哪里了?”
庆来冷冷的说:“你们是两口子,你男人去哪里了你问我?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王卫红哭的眼睛都红了,庆来心里就想,陈庆贤估计是找到了王卫红的存折,直接带着走了,要不然,大正月的,她能哭的跟死了亲娘似的?
“陈庆贤是你的亲哥哥,我是你的嫂子,你竟然问我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是亲兄弟,你怎么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
庆来看着跟在王卫红身后过来的人,朗声说道:“在族谱上,我的父亲叫陈远志,在户口上,我们原来的户主是陈重楼,现在的户主是我,你自己说,我跟你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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