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夜饭是叶清明带着四个孩子一起做的。

陈蘩看着 带着围裙站在灶前的叶清明，惊讶的问道：“爸爸，你竟然会做这么多的菜呀？”

叶清明笑着说：“我当过知青，还曾经去南方工作过，南方那边的饭食我一个北方人吃不惯，现在的手艺就是那个时候练出来吧，不过后来工作太忙，就经常去吃食堂。”

叶瑜跟着点头：“我已经好多年不见爸爸你做饭了，没想到今 天竟然还能吃到你炒的菜。”

年夜饭，团圆饭，家里但凡是有的菜，庆来都备上，两个炕桌都搬到庆来那屋里，一些卤好的羊肉，牛肉，猪头肉，切盘之后，就放到桌上，炸好的鸡肉鱼肉，炖好了放到大锅灶里面保温，就连屋里炉子上也放着家里那个大号的铝锅，上下两层都是做好的热菜，天冷，这样热乎着，待会吃的时候，就是热乎的。

庆来从村里做黄酒的人家买了几斤黄酒回来，用一个小钢精锅热了，里面切上姜丝，放上红糖，陈蘩都能喝一碗。

晚上六点钟，天色已经暗下来，远远近近的鞭炮声响起来，陈蘩站在院子里，看着漫天的繁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鞭炮特有的硝烟味的空气一下子充满了陈蘩的胸腔。

这种感觉让陈蘩眼底湿润，她以后要习惯没有姥爷的春节啊，那个最疼爱她的老人，已经离开她半年的时间了。

叶清明看到陈蘩站在院子里，仰头看着天空，就走到陈蘩的身后，也跟着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问陈蘩：“蘩蘩，想你的姥爷了吗？”

陈蘩嗯了一声，问 叶清明：“爸爸，人家说最亲近的人离开之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看着他最疼爱的孩子，你说，姥爷是不是也变成天上的星星了？”

叶清明嗯了一声：“你姥爷这个人，做了很多好事，偏偏他还不求名不求利，功成名就之后就抽身离开，这么好的人，做了一辈子的好事，他那么疼爱你，一定会在天上好好的看着你。”

陈蘩鼻子酸酸的，哼了一声：“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你还这么哄我。”

叶清明使劲的揉了揉陈蘩的头发：“好了，赶紧进屋，屋里的酒菜已经摆好了，咱们好好的吃一顿团圆饭。”

五个人，围着十几个菜，庆来要给叶清明倒一杯白酒，叶清明没让：“我跟你们一起喝黄酒吧，黄酒养人。”

庆来就给叶清明倒上黄酒，又给另外几个人倒上酒，坐好之后，叶清明说：“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再过几个小时，也是明年的第一天，我希望你们几个孩子，在新的一年里，工作的工作进步，读书的取得更好成绩。”

几个孩子举起各自的酒杯，跟叶清明碰了一杯之后，叶清明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黄酒，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口腔一直顺到了胃里，瞬间感觉暖和起来。

陈蘩经常跟着喝点黄酒，抿了一口，对庆来说：“二哥，你买的是谁家的黄酒啊？味道不错。”庆来就说：“就是东河沿宝子家的，宝子奶奶做了几十年的黄酒，黄酒做的最好喝。”

叶清明就问庆来：“庆来啊，村里很多人家做黄酒吗？”

庆来点头：“我们这边做黄酒用的是黍米，也有用小米，黄米的，原来是给家里坐月子的产妇做了喝的，后来有些人家春节做了自己喝，村里有些已经做了很多年，经验比较丰富，这几年，腊月里很多来村里买黄酒的。”

叶清明点了点头，问庆来：“庆来啊，村里开一个做黄酒的酒坊，你觉得有没有可行性？”

庆来一愣，认真的想了想，就说：“有可行性，我们当地的黄酒，一般是天冷了之后才做，完全可以在秋收之后，开始做，然后趁着春节之前，销售一批，想要有销量，还得有自己的知名度，就像我们镇上的苹果，最起码得有一张自己的名片。”

叶清明点了点头，本来还想要继续问下去，想到明年庆来就要高考，也就作罢了。

陈蘩眼睛一亮，看着叶清明说道：“爸爸，你是不是从黄酒里面看到了商机啊？”

叶清明哑然失笑：“蘩蘩啊，爸爸只是随口问了庆来一句话而已，爸爸对当地的实际情况不清楚，就算是有商机，也得本地人自己去调查之后，才能对这件事情有发言权。”

陈蘩就对庆来说 ：“二哥，等你高考完了之后，就做个调查，看看这事能不不能做，能做的话，就带着村里的奶奶大娘们好好的干个半年，挣了钱之后好好地 过个年。”

叶旻笑着说：“蘩蘩啊，我发现你不仅是对医术有天赋，对这个经济也很有见地啊。”

陈蘩得意的晃着脑袋：“那当然了，我这医学天赋是隔代遗传我姥爷的，我这经济能力，是遗传我爸爸的，基因好，没办法呀。”

叶清明挨着陈蘩，听到女儿骄傲的话，笑着摸了摸陈蘩的脑袋，眼里的欣慰谁都能看到。

叶瑜好奇的问道：“蘩蘩，如果村里开办这样一个酿酒的作坊，你有什么想法吗？”

陈蘩点头：“当然有了，作坊只请村里的奶奶大娘婶子们来做，男的一律不要！”

看几个人狐疑的看着自己，陈蘩认真的说：“村里的女性长辈，很多家里家外操持，又要干好地里的活，又要做好家里的家务，有些还能靠着自己的一点小手艺挣点家里买油买盐得钱，偏偏很多男人看不到这些奶奶大娘婶子们的付出，在家里当大爷，姥爷说，啥时候这些女人能站起来了，那些瞧不起自己女人的男人才能知道好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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