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霖跪在地上，呼吸乱成一团。他的脸埋在阴影里，浑身都是伤，火焰灼烧留下的焦痕还在冒着热气。可比起身体，那种被人当众踩在脚下的耻辱才是真的灼人。

他原本以为，只要自己拼尽全力，就可以赢一次。哪怕不是为了荣耀，为了胜负……只为了能让沈秋雅看自己一眼。不是以“朋友”的身份，也不是那种冷冰冰的视线。

可现在——他连被回应的资格都没有了。

对面四人站着，影子投得很长，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靠近。他们看他的眼神……要多难堪有多难堪。

陈风开口了，声音像从地缝里挤出来似的冷：“你还在这干什么？她都说过多少次了，你不配。”

李云泽跟着冷笑，“还不明白？舔得再深，人家也不会回头看你一眼。清醒点，你这是在恶心人。”

张霖抬起头，一双眼睛泛红，咬着牙，眼眶里全是挣扎，“我不是舔狗……我只是……我只是喜欢她……我想努力变得强一点，有错吗？”

没人回他。

苏沐寒站在那边，一脸漠然，甚至都没往他这边多看一眼。她连情绪都不施舍给他。

陈风脸上的表情像在看一个笑话，似乎再多说一句都嫌浪费力气。他转身，正准备走开，沈秋雅却向前走了一步。

她站在张霖面前，垂眸看着他，语气比风还轻：“我已经拒绝你很多次了。你还是不明白吗？”

张霖哑着嗓子，“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沈秋雅轻轻一笑，眼里没有温度，“为什么要给你？我不喜欢你，我从来没喜欢过你，连好感都没有。你只是我以前一个队友，仅此而已。”

“那我——”张霖咬着牙，手指抠进泥土里，“我可以变强，我可以……”

“变强又怎样？”她打断他，声音淡得像一杯凉水，“你以为变强，我就会改变心意？你太天真了。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主角吗？”

这一句，像一巴掌打在他脸上。

张霖彻底沉默了。他的眼神里再也没有希望，只剩下一种茫然、空白，和被撕裂的自尊。

沈秋雅转身离开，没有多看他一眼。她说过的，已经够多了。

李云泽拍了拍手，像结束了一场无聊的表演，“行了，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陈风没有说话，脚步却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张霖跪在原地，像石化了一样。他盯着地面，喉咙哽着，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沈秋雅那句“主角吗”像根刺，钉在心口，怎么也拔不出来。

他缓缓起身，步伐踉跄，像个被拔了脊柱的人。他没哭，但那副样子，比哭还狼狈。

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张霖站在原地，只剩风从他耳边吹过。冷得刺骨。

“我不会放弃……”他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我会变得更强……哪怕你不再看我一眼，我也要……”

——

小队继续往林子深处走去，气氛安静得压抑。没人说话，一时间连呼吸声都变得清晰可闻。

“你对他真的没感觉？”陈风忽然问道。

沈秋雅淡淡道：“没有。”

“哪怕一点点？”

她沉默了几秒，然后摇头，“我不喜欢感情拖泥带水。如果我给了他一点希望，对他是害，不是善。”

“说得挺狠。”李云泽撇撇嘴，“但挺对。”

“狠？”沈秋雅嗤笑一声，“比起让他陷得更深，早点死心才是仁慈。”

苏沐寒轻声说：“他会恨你。”

“那是他的选择。”沈秋雅平静道，“我不需要所有人都喜欢我。”

陈风没再问，只是回头看了眼张霖原本站着的方向。已经没人了，连脚印都快被风吹散。

“走吧。”他说。

他们继续往前走，前路黑暗密林，危机四伏。

身后的故事，已经落幕。该走的人，该放的事，该断的念头——留在原地吧。

黑暗森林的最后一场历练终于落幕。

陈风、李云泽、沈秋雅和苏沐寒四人站在一片已经被踏得凌乱的灌木丛边，浑身是伤，衣服破破烂烂，气喘吁吁，却又忍不住相视一笑。

“他娘的……终于搞定了。”李云泽拄着弓，整个人快虚脱了，“我现在连举手都费劲。”

“收获还不错。”苏沐寒淡淡地说，嘴角却微微翘着，她手臂上绑着临时止血带，血迹已经干了。

沈秋雅往前走了几步，确认周围安全后，回头道：“我们先回去吧，天快黑了。”

陈风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小腿上那道划痕，火焰灼烧过的边缘还隐隐发红，但他没在意。这一场下来，确实累，但那种成长的实感，比什么都真切。

他们踏着落日余晖，穿过林间最后的几棵老树。林子边缘的风带着些许冷意，天色也越来越暗。

就在这时，陈风忽然停住脚步，脸色一沉。

“停下。”他声音低得几乎不像他说的，眼神在黑暗中扫动，像野兽一样警觉，“有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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