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军演武场的沙地上凝结着珍珠般的晨露，刘妧踩着软靴走过，靴底的算学防滑纹路在沙面压出整齐的菱形图案。

远处，前将军韩安国正单膝跪地，给年轻士兵演示蹴鞠的"鸳鸯拐"技法，银白的胡须垂在胸前，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像秋日里风中的芦苇穗。他手中的皮质蹴鞠布满补丁，最显眼的那块缝着北疆的狼毛，据说是当年击退匈奴左贤王后缴获的战利品。

"看好了，"韩安国的声音带着漠北风沙的粗粝感，指尖抚过蹴鞠上的刻纹，"这招'苏秦背剑'，关键在腰力带动脚踝——"话音未落，他突然一个急转身，将球从胯下一挑，稳稳落入用长矛临时搭建的球门。防守的士兵王三扑了个空，一屁股坐在沙地上，惹得周围响起一阵轻笑。

"韩将军风采不减当年。"刘妧走近，算学风速仪轻轻掀起她月白色的披风，露出腰间悬挂的智能马球杆，"不过根据算学运动监测，您方才这记射门的瞬时爆发力，比十年前降低了17%。"

韩安国抬头，目光在智能马球杆的符文上停留片刻，嘴角扯出一丝苦笑："公主可知，这蹴鞠跟着老朽走过光禄塞、居延海？零下三十度的天，士兵们靠踢蹴鞠暖身子，一场球下来，冻僵的手指都能重新握稳刀柄。"他拍拍蹴鞠，上面"力拔山兮"的刻纹里嵌着细沙，"马球再好，能让士兵在雪地里滚得满身泥雪，却又笑出眼泪来吗？"

"漠北的雪水，"刘妧轻声说，指尖在玉简上轻点，全息投影在沙地上方展开，"冻不坏算学的监测数据。韩将军请看——"光影中，蹴鞠与马球的体能消耗曲线如两条纠缠的蛇，"连续蹴鞠两时辰，士兵的最大摄氧量仅提升8%，而马球训练能达到26%。"

演武场边，卖茶汤的老汉推着枣木小车经过，车上的铜铃铛"叮当"作响："冰镇酸梅汤！加了算学蜜料，喝了不中暑！"几个士兵围过去，王三掏出半枚铜钱，边喝边偷瞄刘妧腰间的马球杆，喉结动得比往常更快。

"算学算得了数据，算不了人心。"韩安国弯腰捡起蹴鞠，用袖口擦去上面的沙粒，"当年在玉门关，老朽与兄弟们赌鞠，输一球就罚一碗酒，醉了就围着篝火唱《出塞曲》。现在要是换成马球...唉。"

未时初刻，日头爬过演武场的旗杆，晒得甲胄发烫。韩安国带着二十名裨将拦在马球训练场前，老将们的护腕上都戴着青铜蹴鞠纹扣，边缘刻着"克敌"、"制胜"等字样，包浆厚重如他们脸上的皱纹。副将王贲上前一步，甲胄上的鱼鳞纹擦得发亮，却在算学监测仪前显得陈旧："孝文皇帝曾下《禁胡服令》，今日公主推广马球，是要让我军'变于夷狄'吗？"

"变服易教者，取其精华而补己之短。"刘妧转身，莎车骑兵使团的汗血宝马正踏着算学战术标线踱步，马蹄铁与沙地摩擦出细碎的火星。骑手哈斯木举起马球杆，杆头的智能护目镜闪过一道蓝光，精准击打球体，球划过半空，撞响智能球门的铜铃，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这马球杆，"王三忍不住凑近，鼻尖嗅到淡淡的桐油香，"握把处刻着算学符文，比我家耕地的犁把还舒服..."旁边的李四连忙拽了拽他的衣角："小点声，你想被韩将军罚扫马厩吗？"

大月氏将领阿鲁达策马而来，他的马球杆裹着波斯锦缎，杆头镶嵌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灼灼生辉："在帕提亚帝国，每个皇子都有专属马球杆，从八岁起学习'奔雷击'、'回风舞'等三十六式。"他演示着"突刺模式"，杆头金属件与汉代铍矛的攻击范围严丝合缝，"每一式都对应战场杀招，挥杆如挥刀。"

韩安国的眉头拧成了疙瘩，忽然指着智能球门内的电子计分屏："没有了人为判罚，士兵之间的肝胆相照也就没了！当年李广将军与我们赌鞠，判罚全凭一双肉眼，输得清楚，赢得痛快——这才是汉军的血性！"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忍不住飘向一旁的算学体能监测屏，上面显示马球训练组的平均反应时间已降至0.42秒，比蹴鞠组快了近一倍。

申时三刻的对比实验中，蹴鞠组的"鱼丽之阵"刚摆好就乱了套。王三追着蹴鞠跑过中线，却被沙地上的凹坑绊倒，手中的蹴鞠骨碌碌滚向马球训练场，惹得围观的士兵们哄笑不止。马球组则在智能护目镜的指引下，哈斯木一个"分进合击"手势，队员们立即散开成扇形阵型，轻松突破虚拟敌阵，将球击入智能球门。

"不算！这不算！"韩安国的副将王贲突然冲上前，从怀里掏出铅粒塞进马球。就在这时，"追风"突然狂吠着扑来，前爪按住王贲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低沉的 growl——那气味，与去年军器库中被腐蚀的甲胄散发的铁锈味一模一样。

"王副将这是何意？"霍去病冷冷地按住王贲的肩膀，从他袖中搜出一卷密信，"匈奴细作承诺的'黄金百镒、良马十匹'，就为了让你拖慢我军训练进度？"信纸上的匈奴文还带着新鲜的墨香，王贲脸色煞白，瘫坐在地，而韩安国则猛地转身，手按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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