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头面具的刀砍在箜篌上,胡杨木裂开,却没断。阿月看见琴箱里的信飘出来,被风卷到突厥人脚边。信上写着:"若见此信,速报都护府,龟兹北境有突厥暗渠,欲引马贼劫盐队,星图为证。"
"杀!"狼头面具挥刀嘶吼。阿巴斯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替她挡住刀锋。鲜血溅在星图上,像朵绽开的红牡丹。阿月的眼泪滴在玉珏上,突然明白父亲说的"星星"是什么——是守着丝路的人,是那些埋在沙里的骸骨,是每一个不愿让驼铃断绝的灵魂。
都护府的援军是在黎明时到的。阿月抱着阿巴斯的尸体,看着狼头面具被按在地上,腰间的弯刀映着朝阳,像块凝固的血。都护大人拍着她的肩,说:"你爹没白死,这些年我们抓了三十多个暗渠,都是像你爹这样的人用命换的。"
阿月回到长安时,已经十七岁。她站在乐游原上,望着西边的天空,那里有颗最亮的星,像极了玉珏上的星图。母亲说过,那是父亲化成的星子,守着西域的驼铃,守着胡汉的商队,守着每一寸被月光吻过的土地。
后来,阿月在长安开了间箜篌坊,教小娘子弹《星陨曲》。每到月圆夜,她会取出玉珏,对着西边的天空轻弹。有人说听见了驼铃,有人说看见了星子落进琴箱,只有阿月知道——那是父亲在笑,是所有守着丝路的人,在云端唱着最古老的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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